一片漆黑，没有光芒。

    这场景十分眼熟，就像唐一个月前创造角色时所待的空间一样，只是这里，更加了无生机。

    生气真是一种美好的事物。

    “老师，原谅我……不，你不要原谅我，求求你，不要原谅我，我不值得被你原谅。”

    黑暗中传来少女哭泣的声音，微微颤抖的声线透露出的却是愤怒与嘲笑，连带上说的这些话，唐分辨不出少女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她清冽的声音很好听。

    “这么多年，我还是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老师，你一定很后悔吧，如果当初你没有救下我，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不过很遗憾，时间无法倒流，过去的都成为了不可磨灭的过去。老师，抱歉了，你也要成为过去了。”

    唐觉得自己总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哪一出了，大概是个白眼狼恩将仇报的片段？不过，他依旧觉得这声音挺好听的，哪怕演出将要结束，能多听几句也好。

    这无疑是一出戏的结尾部分了，明知如此，所以，唐更期待少女再多说几句话。

    啊……真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觉得这是一出戏呢，如果是戏，一出没有画面的戏可太无聊了。

    “老师啊，有些秘密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那你就永远都不要知道了吧，也挺好的。”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远，在原本的黑暗中渺渺不可寻到踪迹。

    声音逐渐消去，色彩也逐渐显现。

    是熟悉的暗红色饰品，华丽盛大。

    少女头上的红色珠链随清风摆动，离得那般近，轻轻的笑声也是那般近。

    靠着一棵大树，树冠大到成了新的绿色天空，四处延伸的树枝上挂着一些红布条，像是许愿树一般欢快。

    “嗯？”好像得到了召唤，唐猛然低下头，再看了看那个倚靠树干坐在地上的少女。

    少女的眼睛扑朔扑朔的，肆无忌惮地盯着他。

    “怎么啦？”唐问道，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者。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呢？为什么要去看树？为什么不一直一直看着我呢？”

    唐觉得这样的问题很奇怪，，也讶于如此天真烂漫的少女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少女没有立即得到回答，脸上涌现出悲伤的神色:“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看着我好吗？看看我，看我，不要叙说新一天天气如何，不要说看风景美好，不要夸赞我今天穿的如何，看着我好吗？”

    唐更加惊讶了起来，不过实在也没办法忍心眼前的少女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怎么了怎么了？我一直在看你啊，我看着你呢，不要哭，不要哭。”

    少女揉了揉眼睛，脸上绽出笑容，满心欢天喜地应了声“好”，看着少女的欢喜，唐觉得自己也不由地开心起来了。

    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唐环顾了一下四周，其实光只是这棵树立在这里就已经是一种很美的意境了，周围还是一簇簇的花草，连起来看着像是海洋一般。这样的地方真叫人感到幸福。

    感受到袖子上传来的轻轻的拉扯力，唐再次低下了头。

    “你答应了我的……”少女脸上的焦急刺痛了唐的心。

    “啊，别哭别哭，我只是看看草原，还是看你的……别哭别哭。”少女圆嘟嘟的脸上出现的小表情让他觉得心都快化了。

    “说好了的，你只看我。”少女却还是不肯妥协。

    怎么可能眼神一直聚焦在一处呢……唐笑了笑，想要和眼前这懵懂无知的女孩讲清楚，不过少女脸上的表情却慢慢变化。

    “我们说好了的……难不成，你全都忘了？”少女的声调越来越高，语气也越来越凌厉，她的面庞好像也在变化。

    这个时候唐才发觉原来之前少女的脸一直都不清晰，此刻她的眉目却越来越分明，额头上的饰品这才让他认出来了眼前的少女是谁。

    胸口的疼痛感让他回过神来，少女已经半站起身来，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匕首已经插入他的胸膛。

    “最后还是我赢了啊……老师。”

    这句话的声音不如上一句的刺耳，像是高山上流下的泉水一般清澈，唐觉得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