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你这点修为决然不是陵姑姑的对手,你最好把蔓怜婶婶放了,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白苏双手叉腰声张气势,虽然话这么说但她还是有些可怜眼前这个螟鲵妖。
“我当然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不过那又如何普天之下不都这样的吗,那些口口声声所谓的正教之士不也为了自己能修得仙缘四处斩杀我们这些小妖,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教亦或者正道?”
“可就算是这样那这种情况也是个别而已,怎能一概而论!”陵川转过头看向陵轻澜,“姑姑,你说对不对?”
……
她却意料之外的沉默了一下。
……
“她说的不错。”
陵川,:“啊?”
螟鲵妖意外的看了陵轻澜一眼,“看你修为极高,我原以为你也是个古板的修仙问道之人,没想到竟会赞同我说的话。”
“我不否认,但并不代表我赞同你的说法,那些妖道负你三分你大可还他七分也不为过,而你呢伤害的尽是些无辜之人,当然,你大可说自己现在修为尚浅,那十年、五十年、百年之后呢,你都修炼到人身之阶想必也受过了天劫,如此痛苦艰难你都能过来那又有什么不可以改变!”
陵轻澜终于忍不住发怒了,哀其不幸,也怒其不争,这些话有几分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没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周围的几人也被陵轻澜突然之间的发怒震住了。
“姑姑……”
陵水郁轻轻的叫了一声,她今天显然是动怒了,姑姑就算再生气也显少会像此时这样,除非是真的特别特别生气。
…………
螟鲵妖默了一下。
…………
突然仰头癫狂的大笑了起来,不是喜极而泣的痴笑,反而透着些许的悲凉之意,她笑得越大声,这股悲悯之意就越明显,有些渗人。
忽而停了下来,她渐渐敛住了憔悴面容上的狂笑,这一刻陵轻澜觉得她有些可怜,若不是被逼到谷底谁又天生喜欢为难别人呢。
螟鲵女妖脸色突然变得异常惨白,还带着略微的青紫,突然间一口鲜血喷涌出来,她整个人也像没有任何支撑一般向地上倒下去,陵轻澜目光一聚,及时闪现过去拉住她。
“喂喂,你怎么了别吓唬我,我们可没有动手是你自己……”辛猕一看也急了,这事情怎么跟自己预料中的不一样,难道不应该是双方争执不下所以打起来一决胜负的吗?
螟鲵女妖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眼眶微红的看着伸手拉着她的衣袖,嘴角一直流到脖颈上鲜红的血渍猩红得有些触目惊心,“对不起,但是你要相信,相信我真的没有恶意……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灵丹。”
她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完全不见先前的阴狠毒辣,连声音也是弱下来几分,“我只是恨,恨那些妖道杀了我丈夫,用我丈夫的灵丹去换取仙缘,也恨我自己的无能为力不能为他报仇,甚至连我们的孩子都保护不了……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激怒你杀了我,这样,这样你就会……”话还没说完,她一口猩红的月又从嘴里流了出来。
“你错了,你以为你死了以后我会内疚帮你照看你女儿吗?”陵轻澜语气有些强硬。
“你,你会的。”
陵轻澜纵然是久经生死离别的人,这一刻也心下不忍,抬手用衣角给她擦试了嘴边的血渍,已经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
“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白苏急切的问。
“我早前被那帮妖道所伤,已经是救治不回了,无需管我,重要的是,是用我的灵丹可将那些受我迫害的救回来!”她摇了摇头,虚弱无力的说,“还有就是蔓怜……她真是个极好的人,倘若我还有来世定然会好……好好报答她这份恩情。”
“你这人也是,有话就好好说,老是死不死的多吓人……一会儿杀一会救的,再说人受你迫害的当然是得你亲自出手来救了,所以你不能先死!”陵川最受不得这种生死离别的场景,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
“我……”她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间上不来最后一口气,终于在陵轻澜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结束了她在这世间所有的痛苦。
陵轻澜微垂了双眸。
周围的几人也都沉默下来,什么大是大非在死亡面前又通通算得了什么。
“噗通……噗通……噗通……”
身后不远处的池子里传来一只小螟鲵鱼的慌乱拍打水面的声音,她也感应到什么了吗。
陵轻澜只能看到螟鲵妖的肉身在自己怀里渐渐的变得透明、变得虚幻,最后幻为一颗金黄色的灵丹漂浮在半空,再缓缓落下降到陵轻澜手里。
四周突然闪现出水波一般的裂痕,向四周不停的瓦解,最后也是通螟鲵妖一般变得虚无。
陵轻澜,:“别怕,这只是个幻术结界,如今破了而已。”
“陵姑姑,那她怎么办?”白苏立在池边看着里面的金黄色的一条小鲵鱼问。
…………
“好好养着吧,还能怎么办。”陵轻澜转身,思量了片刻说,“辛猕,这小螟鲵鱼虽说也是小妖兽,不过万物分好坏,以后你可别怠慢她。”
“啊……又是我?”辛猕苦笑着问,“那她长大了会不会是像她母亲一样……”先前他是被螟鲵妖阴毒的样子吓惨了,现在想想也是有些后怕,虽说宗族中的人都有救了,但他还是害怕。
“去去去,她那么小小只你怕什么,依我看是人家还怕你把她撑死!”陵川开口道。
“就是啊辛猕,她这么可怜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去处,你就先让她待在这池子里吧。”白苏也哀求道,她是真的被螟鲵妖感动到了,好多时候其实人不如妖。
辛猕依旧是面带犹豫,他是真害怕呀,要是突然有一天这小螟鲵妖也化为了人形怎么办?
“辛猕,你怕她,难道不怕我吗?”陵轻澜仰头,面带威胁之色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嗯,宗长你说了算。”
辛猕赶紧同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们总不能一直鲵鱼鲵鱼的叫她吧,应该给她取个名字,是个女孩儿,应该叫个什么好呢?”白苏一脸愁思。
……
“池生。”
在一旁许久不曾发话的陵水郁突然出了声。
“池生……就池生吧。”陵轻澜走过来看了看在池中金色的鲵鱼,赞同的说。
“那就这个吧,池生……你说好不好。”白苏蹲下身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