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茵似乎是平静了一些，断断续续地说道：“这个帕子，是奴婢家人给奴婢的，说是宁神针亲手绣的，奴婢是凤钗宫的下等宫女，想要讨好疏影姐姐，就送给了疏影姐姐，却不知道如何到了商太医的手中。”

    “你再仔细认一认，这，真的是你送给疏影的手帕？”

    如茵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说道：“不会有错的，奴婢就这么一样好东西，送的时候，心里头十分舍不得，但是她是婕妤娘娘身边的红人，要是不讨好她，在凤钗宫的日子便不会好过，所以就……”

    “启禀太后娘娘，这个手帕奴婢……”疏影将将开口，就见到苏嬷嬷目光一冷，说道：“主子不曾问话，竟敢擅自开口，来人，掌嘴十下！”

    苏嬷嬷一声令下，立刻有侍卫上前拉着疏影，左右开弓，连打十个耳光，声声响亮，不一会儿，疏影就已经满口的血。

    太后看着严吾玉硬挺挺坐着的模样，终于说道：“严婕妤，哀家说过，会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目下，你有什么话可说？”

    严吾玉立刻上前，恭敬得朝太后行了个礼，而后转过身朝商之明说道：“商太医，你说本宫以重金诱你行下这些滔天大罪，可是如此？”

    商之明看着她，笑了笑，说道：“娘娘的记性真是不好，当初娘娘可是说过，苟富贵，勿相忘的。”

    严吾玉冷笑一声，说道：“本宫要苟富贵，也不是跟你这样的人。”

    “微臣为娘娘做了这么多事，娘娘心中应当是有数的。”商之明恭敬得说道。

    严吾玉不再与他争辩，想了想，说道：“商太医，既然你说本宫经常授予你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甚至于良昭仪之事，都是本宫的意思，那么，本宫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商之明低头说道：“此事娘娘和微臣都知，如何还需要问？”

    严吾玉笑道：“你知我知，但是皇上还有太后却不知道。”

    商之明的神色十分平静，抬头看着她，说道：“娘娘请问。”

    严吾玉站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在气势上已经占了上风，她问道：“你先前说，河北瘟疫，是本宫的贴身宫女丑姑夺走了你找到的方子，借花献佛，让本宫成为了婕妤。”

    商之明双目直视着前方，反问道：“借花献佛？这件事，娘娘难道不知道吗？”

    严吾玉应道：“就是不知道，本宫才问你的。”

    商之明应道：“正是如此。”

    严吾玉继续问道：“方才你说的上古药典，是太医院的，却不知道，如今归还了吗？”

    商之明微微一顿，这才说道：“姑姑取走了要典之后，便不曾再还给罪臣。。”

    严吾玉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就是说，你也不知道药典在何处了吗？”

    她问得仔细，商之明回答得却谨慎，生怕一脚就踏入了她的陷阱，听到严吾玉如此一问，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意思，便点头说道：“正是。”

    严吾玉嘟着步子走到一侧的桌子上，将那登记借书的册子拿起来，看了看，转头又问道：“你方才说，那本医术，是上古时就流传下来的医典？”

    商之明点头说道：“正是。”

    “世间只此一本吗？”严吾玉再度确认道。

    商之明顿了顿，再度点头说道：“既然是上古的医典，那自然是孤本，可遇不可求，否则如何会留在太医院珍藏？”

    严吾玉又走到记录旁，翻了翻记录，随后问一侧专门负责管理太医院医书的司籍：“本宫听闻，但凡是太医院珍藏的书籍，只要离开了太医院，就会有所记录，只要回到太医院，也会有所记录。”

    司籍连忙应道：“回禀娘娘，是的，孤本与寻常医书不同，即便是借给了某一个人，也留问明是要带走，还是要留在太医院内查阅，倘若带走，必然要有所记录。”

    “太医院司籍有几位？”严吾玉突然问了一个甚不相干的问题。

    司籍愣了一下，说道：“通共两位。”

    严吾玉微微点头，又朝商之明轻轻一笑，又问道：“那商太医可否告知妾身，这医书可有名字？”

    商之明看着她的笑容，心头不自觉颤抖了一下，只觉得自己似乎是陷入到了她的陷阱之中，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记录在案的名字，不正是？”

    严吾玉拿起那记录，念了起来：“商录医典，可是这个？”

    商之明被她的行为看得有些担忧，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严吾玉笑道：“多谢商太医了。”

    说完，她转过身，朝宋逸辰问道：“陛下，妾身也有几个问题，求陛下赐答！”

    宋逸辰点头说道：“准。”

    严吾玉说道：“皇上当时看那孤本，可有见到封面写的名字？”

    宋逸辰想着那个破破烂烂的孤本，心中疑惑，又仔细想了想，摇头说道：“那本医书的封面已经缺损，朕不曾见过。”

    商之明立刻在一侧说道：“这本册子，是太医院为方便入库，自行定下的名字，因怀疑是商朝医人所著，故而命名之。”

    “原来如此啊！”严吾玉了然地点了点头，又朝宋逸辰问道：“陛下，那孤本，陛下当日拿了去，就不曾归还于妾身了，却不知，那孤本如今在何处？”

    闻言，宋逸辰的脸上同样露出惊讶之色，他略微困难地思考了一番，说道：“当初朕令人送到了河北，后来瘟疫一平，倒是不再听说过此孤本。”

    严吾玉娇嗔着说道：“皇上……孤本难得，你怎么就弄丢了……”

    宋逸辰不知她为何如此反应，想了想，便说道：“你且等着，朕宣户部侍郎一问便知。”

    说着，就令人去宣户部侍郎。

    严吾玉也没有等着户部侍郎来了才开口，而是笑道：“既然要等户部侍郎来，那这册子的事情，且先放着，妾身先问另一个问题。”

    宋逸辰挥了挥手，便算是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