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吗？

    听了吕芷的话，吕嬷嬷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其实她很想问，找谁报仇呢？

    吕芷该找谁报仇、又能找谁报仇呢？

    最早吕嬷嬷把墨云汐的事情告诉吕芷的时候，她以为吕芷会对墨云汐动心机或者邀约出来谈一谈，谁知吕芷被墨云汐放过一次鸽子之后便开始想方设法要暗杀墨云汐，结果呢？结果被墨云汐引到了北宁山上，一场爆炸加雪崩之后，要不是吕嬷嬷及时赶到，吕芷就会直接死在北宁山上。

    就算她及时赶到了，吕芷还不是成了残废？说到底墨云汐不过是自保而已，这件事真的是墨云汐的错吗？错在怀璧其罪？

    再后来的玄水蛊更是怪不得墨云汐了，吕芷给墨云汐种下了玄水蛊，为了方便操控她、折磨她就把玄水蛊的母蛊下在了自己的身上。

    既然在自己身上下了蛊，那就应该有蛊虫会反噬的觉悟，不是么？

    如今蛊虫反噬了，吕芷又能找谁去报仇呢？找给她玄水蛊的慕羽晨？还是找吞噬了玄水蛊的凤凌寒？又或者是找无故被下了玄水蛊的墨云汐呢？

    且不说谁对谁错，即便是当真去找他们报仇，吕芷如今成了废人一个，凭吕嬷嬷一个人，她能动的了谁呢？这些人里面她的功夫只比墨云汐强一些，可是墨云汐身上的花样太多了，吕嬷嬷若真的去找墨云汐的不是，只怕到时候倒霉的也是她自己。

    吕芷见吕嬷嬷半天没吭声，怒气冲冲地一把将吕嬷嬷推到在了一边，冷喝道：“我就知道！一说报仇你立刻就没了声音，你就从来没想过给为师报仇！隐居山林？那为师的仇怎么办？好啊！你不愿意报仇，那为师也不需要你了！带为师去找东阳！现在就去！”

    吕嬷嬷闻言忍不住开口道：“师父……葛东阳与您并没有多久的师徒情，说到底他肯听您的不过是因为您比他要强，他也能在师父的身上捞得好处……这件事师父应该知道的，这还是当初您同徒儿说过的……怎么如今您却犯了糊涂了呢？”

    吕芷扬手一巴掌拍到了吕嬷嬷的身上，然后咬牙切齿地说：“怎么？你不想给为师报仇，为师找别人来报仇都不行吗？你这是在挑拨离间吗？你安的什么心！”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为师教了葛东阳两个多月的时间，甚至给了他为师几十年的功力，就连他身边那个丫头为师都没有嫌弃，难道他还敢不帮为师报仇？”吕芷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说得面红耳赤、口沫横飞。

    吕嬷嬷心知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好长叹了一声，转移话题问：“师父相信东阳，徒儿无话可说……那师父又打算让他帮您向谁复仇呢？”

    “当然是墨云汐！当然是墨云汐！”吕芷气的直锤车厢，“要不是那个小贱人，为师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有那个凤凌寒……一定是他用玄火蛊吞噬了玄水蛊，一定是他！”

    看着吕芷面色狰狞，吕嬷嬷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说话，只轻叹了一声。

    谁知吕嬷嬷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却被吕芷看在了眼里，吕芷忽然冷喝道：“你想说什么？”

    说着吕芷攥紧了拳头，若是吕嬷嬷的话有一份让她不满意，就算全身功力都废了她也要动手。

    吕嬷嬷当然不能说这件事不是他们的错，她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徒儿只是好奇，师父与他合作，说的是各取所需，那……师父您又想在他那里得到什么呢？”

    “他？”吕芷冷笑，“哼，不就是慕羽晨吗？你知不知道，他的手下，那个帮我隔绝玄水蛊的大巫还有别的能力？他可以把真人的皮移到另一个真人的身上，也能把别人的四肢移植到为师的身上……你明白吗？如果慕羽晨肯出手，为师迟早会变回以前一样！”

    说到这里，吕芷的表情略有些疯狂，她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紧盯着吕嬷嬷说：“我不想再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了……你明白吗？为师练盈雪功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保持年轻的容貌不变吗？可是都怪那墨云汐！害的为师变得如此样貌……那个贱人！我要报仇，我要杀了她！我要让她变成我现在的样子……我要她生不如死！”

    听着吕芷歇斯底里的声音，吕嬷嬷低了低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种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是对的，很明显的，吕芷已经完全听不下去她说的话了……

    很长时间之后，吕芷总算稍稍恢复了冷静，冷然开口道：“别发呆了，去赶车！为师要尽快见到东阳，为师要让东阳给为师报仇！”

    吕嬷嬷皱了皱眉头，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掀开车帘到了车辕之上，默默地赶着马车往北走去。

    就在吕芷和吕嬷嬷师徒往北走的时候，墨云宁却牵了一匹马准备南行了。

    来送墨云宁的只有凤凌寒、墨云汐、风云雷火四人以及陈主簿、傅英飞这几个知道墨云宁假扮了一个多月凤凌寒的人。

    临离开之前，墨云宁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凌寒，我拖了北齐太久，从这几日不断的进攻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已经没什么耐心了。昨晚你和三妹妹又来了那么一手，把他们的粮草烧了不说，还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想……北齐本就没什么耐心，如今粮草又不够了，等他们若是休整好了，今晚或者明天恐怕要有大动作。”

    凤凌寒点了点头，语气淡然地说：“我心中有数，不过既然我回来了，那大宁就不会一直处于守势了，我们今年的目标本来就不是守住北疆。”

    墨云宁嗯了一声，然后用了然的语气说：“不管怎么说，深入北地还是有可能遇到危险的，你们多小心，京城那边有我，不用担心太多，我走了。”

    “二哥！”墨云汐在墨云宁的背后大力地挥了挥手喊道，“等着你做大宁的状元郎！”

    墨云宁闻言没有回头，只是对着后面挥了挥手，然后便纵马往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