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刁帅伤得很重,住了20多天医院,姬歌一直为他陪护。
大夫说,他的伤口足有1。5厘米深, 2。5厘米长,动脉被刺破,差点伤了骨头,要不是及时把他送进医院,后果不可设想。
第二天上午,两个记者来到病房采访刁帅,一个是年轻男士,中等身材,容貌长得有棱有角,明亮的大眼睛透着聪颖;另一个是年轻女士,高挑高个儿,仪容清雅,举止端庄。
“刁先生,你好。”记者亲切地问道。
“很好,谢谢。”刁帅谦和地说,由于失血过多,脸色显得惨白而憔悴,但精神很好,眼里透出幸福的光彩。
“请你谈谈事件的经过。”男记者开门见山地说道,把麦克风伸到了刁帅面前。
“我走进乐厅,听说姬歌刚刚离开,去找她姐姐,担心她在经过一条背街时遇到坏人,因为那条街不久前发生过两起抢窃事件。于是,我就立即去追赶她。我在背街上发现地上扔着一些东西,捡起一个书包,借着月光一看,立即认出是她的东西,心里说,不好!她一定被歹徒劫持了。于是,我跑到附近那片正在拆迁的地方去寻找。结果证实了我的判断。”刁帅的眸子里露出自信而豪迈的神色。
“这么说,你和姬歌很熟悉,是吗?”
“是的,我认识她快3年了。”
“恕我直言,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刁帅摇摇头,说:“还不是。”
“请问你在哪个单位供职?”
“我自己做事儿,和几个朋友开办了个影视公司。”
“公司的名字是什么?你担任什么职务?”
“丽人影视公司,我任经理。”
“我们想和姬歌谈谈,在哪儿能找到她?”两位记者显得兴致很高。
“她就是。”刁帅指着姬歌说。
姬歌坐在刁帅对面的床沿上,脸颊通红,神态显得很不自然。
“姬小姐,你好。请你回忆一下歹徒袭击的情况。”女记者把目光转向姬歌,同时把麦克风伸到她面前。
姬歌羞涩地低下了头,说道:“当时,很晚了,可能有10点多了。那条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我大约走完了那条街的三分之二,突然前面出现了三个人影,黑乎乎的像幽灵在晃动。我害怕极了,扔下东西,转身就跑,边跑边呼喊。他们像恶狼似的扑上来袭击我,后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么晚了,你为什么一个在背街上走?”女记者追问道。
“找我姐姐去。”
“晚上单独在背街上走很危险。”
“我辞职了,必须马上离开娱乐厅。”
“为什么辞职?”
“有必要谈吗?”姬歌反问道。
两个记者交换了一下眼神,说:“请简略地谈谈。”
姬歌愤愤地说:“老板娘提出让我陪一个日本客人,说给我十万元。我无法忍受这种欺侮。”
刁帅用惊得目瞪口呆。
两位记者脸上露出了惊讶和敬佩的神色,把姬歌话一字不露地记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女记者说:“当时,你怎么知道解救你的是刁先生?”
“我苏醒后,听见有人对我说,‘歹徒跑了,别怕!我是刁帅。’当时,我以为在做梦。过了一会儿,我才清醒,才认出是他。他要我躲起来。不一会儿,他就和歹徒打起来了,先用砖头搏斗,接着和他们扭打在一起。我吓得浑身酥软,一点忙也帮不上。后来,突然来了两位民警,很把歹徒抓住了。”姬歌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
“谈谈你对这次经历的感想?”记者追问道。
姬歌想了想,说道:“我非常感谢刁大哥,也感谢那两位及时赶来援助的民警。要不是他们解救我,我的后果真不堪设想。”说到这儿,她的眼眶湿润了。是激动?是感激?还是心有余悸?应该说都有吧。
这时,女记者,突然惊讶地说道:“你是不是在玫瑰娱乐厅唱歌?”
“是的。”
“我想起来了,上个月我和一位朋光顾了玫瑰娱乐厅,听过你的歌喉。你唱得很好,女中音,可以和关牧村媲美。”
“你过夸奖了,谢谢。”姬歌的脸红到了脖颈。
“你是哪儿的人?来京多长时间了?”
“四川的,89年8月份进京的。快3年了。”
当天晚上,北京电视台在《晚间新闻》节目结束前,报道了两条简讯。
一条是:无私献血救生命。内容是,一个打工妹及时把遭车祸的年轻人送进院,为他输了血,没留下自己姓名,就离开了。
另一条是:英勇搏斗擒歹徒。说得是,刁帅英勇搏斗,擒获三个歹徒,解救了打工妹姬歌,身负重伤,住进医院。
晚饭后,孟禄兴照例坐下来看新闻联播,刘梅却在厨房忙碌。姬慧在时,刘梅吃完晚饭,一撂筷子,就躺在床上休息。姬慧走后,她只好自己动手做家务,感到很不习惯,但又没理由怨天忧人,在雇上保姆之前只好忍受着。
“老婆,快来看新闻。”梦禄兴大声喊道。
刘梅佯装没有听见,继续忙自己的活儿,故意把洗碗声弄大,哗哗地响。
他见刘梅没有应答,又扯开嗓门喊道:“快来呀!北京电台报道好人好事呢。快点!”
刘梅好像没有听清梦禄兴的话,又没有搭腔。
梦禄兴的话音刚落,电台开始报道刁帅解救姬歌的事迹,使他大为震惊。
他大声喊道:“快来呀,还有刁帅的消息呢!” 梦禄兴由于激动,嗓音听上去有点失真。
一听报道刁帅,刘梅感到很惊讶,放下手里的活计,从厨房跑了出来,可是晚了一步,只听见最后半句:“……全市应当向他学习,打造一个和谐安定的社会环境 。”
梦禄兴遗憾地说:“播完了。”
“刁帅怎么啦?”刘梅满脸惊色,急切地问。她已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了,心里一直嘀咕,想念他,怀疑他,咒骂他。
孟禄兴把电台报道刁帅和歹徒搏斗解救姬歌的事迹简略地向刘梅叙述了一遍,未了说:“刁帅住在东风医院,我们明天去看看他。”
刘梅心里只想着刁帅的安危,好像对孟禄兴最后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她的心情很不是滋味,对刁帅担心、气愤、敬佩和嫉妒的心情混合在一起,把她折磨得浑身直哆嗦,脸色由红变白,又变红,随即又变黄。她一声没吭,赶紧躲进厨房,掩盖自己的情绪。
姬慧在乔钰宿舍呆了一整天,不吃也不喝,也不说话,呆呆地凝视着窗玻璃,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像在回忆什么,脸上的神色忽而悲伤,忽而宽慰,忽而惊恐,忽而愉悦。让人看了感到心碎。姬慧和姬歌这对孪生姊妹,如果其中的一个失去,另一个将无法生存。要是姬歌那次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无法想象姬慧的精神状态,她可能由于极度悲痛,精神失常。
晚上,姬慧正陷入忧虑、惶恐和痛苦之中,乔钰气喘吁吁地跑进宿舍,兴奋地大声说:“姬慧,好消息!好消息!”
姬慧慢慢地收回呆滞的目光,仰起凄苦的脸,不动声色地望着乔钰。
“姬歌有消息了!”乔钰说道。
姬慧呆滞的目光瞬间消失,脸上露出了惊疑的神色,急切地问:“她在哪?怎么啦?你快告诉我!”
乔钰一口气把电台报道刁帅解救姬歌的内容说了一遍。
她了换口气,接着说:“电台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