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白雪,她跟钱美玉是有血缘关系的,因为她父亲就是美玉的亲生父亲,只是美玉还不知道而已。
白雪是很爱韩意的,从李杰介绍给她认识的那一刻起,他甜美的微笑及高大健美的身躯无一不让她疯狂,因此跟韩意只见几次面,她就要求韩意搬到她家中去住了。自打爷爷奶奶去世后,韩意也不想在家里面对父亲,对于她的邀请没有经过考虑就搬进去了。从这点也可以看出,他们的爱情是没有经过风浪的,所以非常脆弱。韩意从没交过女朋友,对于女人,他根本不了解,对于生活,他更不了解,住在白家,他什么都不需要想,什么都不需要弄,回家有人做饭给他吃,有人为他洗衣服,有人为他准备冲凉水,有人为他洗头,也有人为他吹干。如果累了,只要叫一声,马上就有专业的按摩师来帮他按摩。因此,他没见过白雪做饭,没见过她洗碗,更没见过她洗衣服,甚至,他连洗头、洗脸都没见过,只见过她唯一做的事就是刷牙、化妆。
他们的生活象皇宫里的王子和公主,样样都有人候着,在白家华丽的大宅里,主人就五人,其余百多号人全是佣人,而单单照顾白雪饮食起居的就有二十来人,只要她回到家,全家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她要向外婆问安,要向父母问安,如果被家人发现一丝不快,那更是不得了,白家人会举行一个小会,把韩意请到大厅问话,对于这点,韩意习以为常,并没当回事。可这天,韩意心情不爽,他一回家就劲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谁也不理。白雪来到屋里,试探性地问道:“你发什么火呀?谁惹着你了?”
韩意坐在复古式的红色沙发上浑身不自在,没好气地说道:“这个钱美玉,看到她我就烦,看到她我就恨得牙痒痒,今天我恨不得动手打她两巴掌。”
白雪原以为是什么大事,听他这么一说倒宽了些,凑上去抱着他的胳膊附和道:“不想看到她还不容易呀!等过几天李承基与你交接完了,我就将她调到我部门来,狠狠的惩治她一番,她受不了了,自然就知难而退…打包走人了,美国那边要是问起,就说她自离了呗,人家要离职,咱留也留不住呀,这嘴长在我们身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难不成她钱美玉还有本事让美国总部那边来人将她留下,再说,怎么比也是你面子比她大呀!你一说话,总部那边还有谁不服你的。”
韩意想了想,觉得这办法挺不错的,只要不见到她就什么事都顺畅了,但在她未自动离开公司前,一定要狠狠地惩治她一下。
下班后的美玉拒绝了朋友的陪伴,一个人回到家里,拿出有关宋俊城所有的东西,驾车来到一块空地,将他的枕头、画夹等等全烧了,看着那熊熊的火焰,美玉心痛地哭了,那些东西可是她曾经的宝贝,陪在身边已经十年有余了,在这十年里,那些东西是她生存下去的理由,是她生活动力的来源,现在,一切都随着燃烧而化为灰烬了……
“烧吧!把我的爱都带走吧,从今往后,我们谁也不欠谁,今天的眼泪就再为你流一次吧,以后我不会为你流泪了,也不再想你了,更不会再爱你了……!我们都保重吧!让上一代的恩怨在此结束,永远结束……!!”
东西几乎烧完了,最后就剩下做给他的画集了,她想扔进火堆里,但又舍不得,这可是她花了很久的心血完成的,每一幅宋俊城肖像都有她的泪水,而每一笔都韵含着她对他的呼唤和思念,此刻烧掉实在不忍心。她翻阅着里面的肖像,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但也没有带回家,而是在路过一家画廊时把画送给了店主,叫店主能卖就卖了。店主见画集做工优美,绘画细腻,颜色搭配清新,二话没说便收下了。
这夜,美玉足足哭了一夜,彻夜未眠的她在第二天上班时面色憔悴,无精打彩,本身就忧郁的她看起来就更加忧郁可怜了。在同事眼里,都以为她是感冒了或出了什么事,但在韩意眼里,他认为是在扮可怜,让自己同情她,因此更加反感她慢条斯理的样子,看到她就火上加火,连报告资料都要刘洁代她,把她与自己隔绝,虽然只隔着一道墙,但能不见最好不见,他不想在办公室内闹私人情绪而影响工作。
被凉在一边的美玉倍感伤痛,她不知如何是好,也只得将手中需要向韩意报告的资料交由刘洁代传,心里做好了被炒鱿鱼的准备。
中午,快下班时接到杨洋来电,又要请美玉和黎汉芳吃中饭。美玉极为纳闷,他明明去了南平,怎么这会子竟回来了,本想问问他的,但看下班时间就要到了,而他就在公司楼下,也便算了,等会问他也一样。
“美玉,汉芳已经将你和宋俊城的事跟我说了,你放弃吧!清醒点,宋俊城是个很聪明的人,你斗不过他的,你没有他决绝,更没有他果断,辞职吧!换一家公司,别在那儿受气了。”在一家几餐厅内,杨洋亲切地劝道。
“我没事的,竟然他要报复,就让他报复吧!就当是替我母亲还债。”美玉已经认命了,虽然现在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宋俊城了,但她还是想呆在他的身边,不要与他说话,不要见面,只要知道他过得很好,知道他就在身边足够了。
“美玉,你怎么就不开窍呢?宋俊城从头到尾都在耍你,干嘛执迷不悟呢?”黎汉芳望着无可救药的美玉,又气又无奈。
“不要讨论他了,好吗?”她握起黎汉芳放在桌上的手,假装开心地岔开话题:“杨洋,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杨洋喝了一口红酒,心有余悸地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才到南平呢,客人就打电话说不用找了,他们已经找到了,真是莫明其妙,难不成还有那家侦探社比我们还快的。”
“两个客户都叫你不用找了吗?”美玉细致地问道。
“嗯,首先是那个年轻的客户说不用找了,接着,晚上那个韩老人家也打电话来说不用找了。”
“韩老人家,那个老人长什么样呀?”美玉感觉到了什么,好奇地追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杨洋与黎汉芳对视了一下,莫明地反问道。
“没什么,那他叫你找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呀?”
“哦,跟你一个姓,叫钱惜玉。”
“钱惜玉?”黎汉芳和美玉同时瞪着大眼望着他,搞得杨洋一头雾水。
“怎么了?”
“你不知道钱惜玉是美玉她妈呀?猪头。”
“啊!”
“你有那位韩老先生的电话吗?”美玉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有啊!”说着,杨洋就拿出手机来翻查号码。这时美玉的手机却响了,她拿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她有种预感,这个人可能就是叔叔。
“你是美玉吗?”当电话接通后,那边一个慈祥而苍伤的声音把美玉给震住了,使她更加肯定这个人就是当年最疼爱自己的叔叔。
“我是,请问……??”
“小玉儿,我是韩叔叔,你方便吗?我在你公司门口,想见见你。”
美玉合上电话,含着泪水,箭步地奔了出去。在公司门口,她见到了二十多年都未曾见到的亲人。他老了,曾经的黑发变成了一头白发,曾经挺拔的身姿现已变得憔悴不堪,单薄得仿佛连一阵风都可以把他吹倒。看着这位熟悉的亲人,她泪如雨下,跑上去抱着他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