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接下来该怎么办？

    被封殿以后，外面的人一定在等她们自生自灭。

    越是这样就越是不能让他们如愿。

    凌歌盯着院子里的火，要想处理这件事，第一就要证明她们没有鼠疫。

    不过鼠疫这事情……

    凌歌突然开窍了一样，对着大家问道，“你们和我说说鼠疫这件事。”

    柳惜若一直生活在都城，所以并没有见过真正的鼠疫。

    红缨也是如此。

    最后凌歌的目光落在了正在收拾东西的几个宫人身上，他们互相看了一样，像是对凌歌十分的放心。

    其中一个个子娇小的小太监站了出来，“回雪昭仪，我家乡发过鼠疫，所以我才跟着同乡逃到了京城，最后进了宫，青青的病的确是鼠疫，但是鼠疫哪能发病这么快？除非她长时间接触了鼠疫病人，不然的话一般人也需要一个时日才能像她这样。”

    小太监的话证实了凌歌从青青床铺上搜到的旧毯子就是鼠疫病患的东西，因为青青长时间躺在上面，所以加速了病情的恶化。

    但是这毯子哪里来的？

    “也就是说，我们这些人如果真的感染了鼠疫话，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发病？”凌歌询问道。

    小太监点点头，“是这个理。”

    柳惜若立即反驳，“不对，刚才太医也说了皇上没有染上，雪昭仪染上了，你若是说需要时间的话，那这个该怎么解释？”

    “很好解释，太医在帮别人判我死刑，或许除了青青之外，我们都没有染上，毕竟我接触的是皇上，说明这个人很重视皇上。”凌歌分析道。

    红缨端出药给大家一人一碗，以防万一。

    “只要青青真的生病，那我们整个殿的人都逃不掉，这种事情就是宁可杀万千也不可错其一。”

    凌歌赞同红缨的意思，她想了想又换了一个问法，“你们一直在碧水手下做事，那就应该知道刚才碧水说的话并不是本宫的意思，仔细想想碧水最近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几个宫人低着头，很努力的回想着。

    “碧水姑姑做事很认真，主子的事情都不太让我们插手，我们和青青一样都是打下手，开始还觉得碧水姑姑人好，现在看来其实是早有准备了。”

    凌歌听闻，托腮看着他们，“什么意思？”

    “这衣食住行，整个临华殿只有碧水姑姑最了解了，如今这个样子，不就是让我们毫无准备吗？”宫人哭丧着开口。

    其中一个宫女举着手，“我见过碧水姑姑找青青。就在昨天早上，碧水姑姑的脸色也不太好，似乎在和青青争吵什么。”

    “对，我也听见了，青青说什么要等主子回来，结果下午就不太对劲了。”

    凌歌和柳惜若互相看了看，顿时明白关键人物还是青青。

    红缨指了指库房中的青青，“会不会是青青发现了碧水有什么问题，碧水等不及除掉青青？”

    凌歌立即起身冲进了库房，小安子在一旁照顾喂药，但是药进去，青青就咳了血出来。

    “这血的颜色不对。去把见过鼠疫的小太监带进来。”凌歌指挥着红缨。

    红缨立即转身跑出去将小太监带了进来，小太监有些害怕，但最后还是颤巍巍的走到了青青的床边。

    小太监将青青看了很多遍，“这症状是鼠疫，但是又好像比鼠疫严重了多。”

    “会不会是这样？原本碧水的确是想利用青青发病来指控我，但是青青发现了碧水什么事情，碧水只能先下手为强，一定是给青青吃了什么毒加速了病情。”

    凌歌对着柳惜若和红缨分析着。

    两人一起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青青的症状才会这么严重，那我们先解毒，再治病，然后从青青的嘴里就能知道碧水到底在帮谁做事。”柳惜若似乎看到了希望，立即有了干劲。

    “中毒的话，或许找慧太妃就有办法，但是鼠疫，你看谁治好过？”凌歌看了看房中的人。

    就连那个经历过鼠疫的小太监都摇摇头，“要是这么容易治好，以前就不至于死那么多人了。”

    “那就是也有人能治好是不是？”凌歌从小太监的话里听到了一线生机。

    小太监咬唇，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好像在挣扎什么，“我就是那个治好的，所以才会对青青的症状这么熟悉，我娘没病死前从一个土大夫那求了一个方子，但是土大夫不敢保证能治好人，反正都是死，所以我娘就试试，结果她吃死了，我却活了下来。”

    凌歌仔细把小太监打量了一遍，“你还记得方子吗？”

    “我不识字，但是我记得里面的药，我娘喝了以后就开始不舒服，我就把药罐子砸了一个个看了一遍，看草药的样子或许能认出来，但是喊不出名。”小太监着急的跪在地上，深怕自己说错了话。

    凌歌也不为难小太监，“你先起来，殿里好像还有药书，你让红缨拿给你，把你还记得的要全部都圈出来。”

    “主子，你放心，我一定努力想。”小太监磕了个头就跟着红缨出去了。

    柳惜若担心在青青的房间被传染，就拉着凌歌走了出来。

    看着四下无人，柳惜若把面纱摘了下来，“那小太监才多大，以前的事情未必记得那么清楚，你这样做太冒险了。”

    “再冒险也要试试，青青等不了。”

    凌歌根本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有一线生机总比大家在这里等死来得好。

    “晚上的时候，我要去找一下慧太妃，青青到底是什么毒，恐怕没有人比慧太妃了解。”凌歌往后退了两步，离柳惜若远一点才开口。

    柳惜若察觉的时候想靠近凌歌，却被凌歌阻止。

    “你怎么了？”柳惜若受伤的看着凌歌。

    凌歌摇头，“如果有潜伏期，我是整个临华殿最有可能染上鼠疫的人，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免得被我传染。”

    “我不怕的！”柳惜若坚定的开口。

    “别傻了，这不是怕不怕的事情，而是我不想你死。”

    凌歌望着柳惜若，然后迅速转身离开。

    柳惜若揪着手里的面纱，咬住唇瓣，按着凌歌离开的背影，暗自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