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凌歌踏上临华殿的屋顶，戴上手套和面纱，在红缨和柳惜若的注目下去了最近的长信宫。
没想到，慧太妃早就知道她会来，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这回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招惹你了？”慧太妃依旧保持这乐观的心情，在她看来凌歌就不是这些人轻易能打败的。
凌歌微微皱眉，“慧太妃，我……”
慧太妃起身，冲着内殿招手。
凌歌听到脚步声，便抬头望去，看到离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一定是猜想她回来找慧太妃求救，所以在这里等她了。
凌歌见状，全副武装的站在远处，“别过来。”
离然闻声蹙眉，非要过去。
凌歌便往后退了几步，抬手止住离然靠近。
“慧太妃，青青的症状虽然被鼠疫的症状掩盖，但是我可以确定她是中毒，目前伴有抽搐，呕血，神志不清，你可知道可能是什么毒？”
慧太妃听闻皱眉，“你这么说的话并不能判定什么毒，能否在把细节说清楚？除掉鼠疫的症状之外，一切都可能是线索。”
凌歌深想一下，“指甲末端青黑，双眼上翻，指甲上有类似黑纹一样的向上攀附，目前我能想起来的只有这么多。”
慧太妃立即起身拿出了一个瓶子扔给了凌歌，“这是一种植物的毒液，能够麻痹人的脑子，使人陷入昏迷之中，本身是不能致死的，你等一下回去再看看青青的眼眸，是不是也有类似的黑纹，如果有就把这个解药给她喂下。”
“多谢太妃。”凌歌望了望离然，很克制的开口，“皇上，查一下碧水最近和谁接触过，她在我的衣物中放了鼠疫患者的衣服碎片，这些东西一定是从外面拿来的。”
“你过来。”离然缓步上前，虽然凌歌蒙着面，但是从凌歌的双眸中他还是看到了异样，“你被传染了对吗？”
凌歌不说话，立即回头，“别碰我。”
等她转身的时候，身体就一阵发软，差一点跪在地上。
“朕叫你过来！”离然愤怒的甩出白绫。
然而凌歌早就防着他这一首，直接攀上屋顶，强撑着身体看着他。
“皇上……”
凌歌发现离然的目光很复杂，冷峻的脸颊快要和面具一般僵硬，浅薄的唇瓣抿紧，像是害怕什么话脱口而出。
她从未见过这样优柔寡断的他，但是她又不能停留问清楚，只能果断的转身离开。
慧太妃看着离然盯着房顶发呆，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要相信她，她会没事的，因为她是特别的。”
“太妃，你不懂。”离然突然语气冷淡了下来。
慧太妃不多言，只道，“顺着心走，不然真的懂了，人却没了，还不如什么都不懂。”
离然听闻拧眉，脸色陡然变得苍白不止。
……
凌歌一回到临华殿就浑身难受，扶着门才勉强站稳，她拉下面纱，靠着门坐在了地上。
红缨第一个发现了她，立即冲了上来，“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别过来。”凌歌抬手阻止红缨靠近自己，“我没事，别告诉他们，不然真的就乱了。”
凌歌开始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等照顾完青青以后，她的身体就开始出现了无力的感觉。
她太了解现在临华殿的状况，如果她倒下了，全部的人都会跟着她死，她不能死。
红缨不管不顾的冲上来，一把扶住凌歌，“我日日和主子在一起，要是主子出事，我怎么可能会没事？眼下不是什么事情都抗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我一定会帮主子的。”
红缨一把背起凌歌，像是去冷宫的时候一样，她背着凌歌回到了内殿的床上，然后开始判断凌歌的症状。
柳惜若敲门端着药走了进来，“快把药喝了，能预防。”
凌歌立即拉下帘子，然后一个人坐在床边，装得十分自得，“我被鞭打成那样都死不了，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这药本来就不多，还是被浪费在我的身上了，你们几个多喝点。”
“那怎么可以？这病说来就来，你一定要喝。”柳惜若端着药上前。
红缨立即抢在前面接过了药，“惜嫔，天色都晚了，你早点歇息吧。主子，我来照顾就好了。”
柳惜若总觉得好像出事了，她不安的盯着纱帐，“雪昭仪，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凌歌掀开帘子对着柳惜若笑了笑，“就是去慧太妃那被训了一顿，所有有点累，剩下的事情我明日和你说好吗？”
“好，你早点休息。”柳惜若看着凌歌的笑脸才放心的离开内殿。
柳惜若一走，凌歌扶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她接过红缨递来的药碗，一口喝下了全部的药，然后把慧太妃给的解药递给了红缨。
“去看看青青，给她喂下。”她压着声音轻咳一声。
红缨点点头带着药走出了内殿。
无人之后，凌歌才用力的咳了一声，用手一捂，手心一阵湿润，拿下来的时候手心沾了一点血迹。
果然病来得快。
即便是这样，凌歌第二天依旧是早早的起身，然后用脂粉用心的描绘了一下脸颊，蒙上面纱，戴上手套。
把昨日知道解药的小太监招了过来，“可认全了？”
“差不多了，我让红缨姐姐都写了下来，但是有两味药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我不敢认。”小太监摇摇头，像是认错一样跪在地上。
红缨递过药方，独独缺了一味药。
“他已经很尽心了，一晚上没有睡一直在确定这些，可能是真的分辨不出这两味药的不同之处。”红缨叹气，“主子，其实就算是有这些要，没有用量多少，也是无用的。”
差一味药可能药效完全不同了，而分量的不同也可能配出完全不一样的药。
“找一个太医，或许能大概估计分量，剩下的就只能……试药！”凌歌双手握拳，“我来试！”
“不可以！”柳惜若冲了过来，把药方一把抢了过去，“你不要命了！”
凌歌皱眉看着柳惜若，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她不出手，所有人都会没命的。
“给我，我会看着办的，哪会那么容易死？”
柳惜若却鲜少的态度异常坚决，“不，不行。要试药，我给你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