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嫁了过去,夫妻倒也和睦。只是娘家出的那些事,叫她不安,所以回去的勤,一来安慰母亲,学习医术;二来帮着照顾丁孝恩的孩子。每次见了孝恩,两人只用目光交流,好像有很多话儿,又不知怎样出口。
红梅看姐姐那么幸福,未免嫉妒,又见母亲教姐姐学配夺命丹,心里更是不平衡,找到车夫人,板着脸说:“我也要学配夺命丹!”
车夫人看了她一会儿,说:“再等等吧。”
“凭么?不是出嫁了就能学吗?绿枝那算叫出嫁了,我这就不算叫出嫁了吗?”
车夫人说:“用错了药可是人命关天的,看你那心不在焉的样子!”
红梅气坏了,摔门而去。
绿枝很快进入她的角色,既要管理刘家的生意,又要参与威济堂的事务,还要跟母亲出诊、练习配药,真是忙得不亦乐乎。她的大气、认真与端正,很快赢得了上上下下的认可与钦佩。
红梅才无心过日子,更别说照顾孝恩的孩子了。车夫人为此多有操劳,鞠家的士气好像也较以前低了好多,家里的气氛总有些阴沉的感觉,文斗也很少话。
红梅的事,多多少少也会传到外面去,有着许多不同的版本,这给鞠家不小的压力。刘二从心里可惜红梅,也问过绿枝几次,绿枝总是避而不谈。刘二寻思,红梅一定有委屈,再看她跟孝恩,似乎颇不对付,不像过日子的夫妻,心里越发可怜红梅。
这日绿枝与刘二商量,要把陪嫁的丫鬟雪梨退回到娘家去,把新娟的丫鬟蕊儿带过来,暂时把孝恩的孩子接到府上抚养,以减轻车夫人和孝恩大哥的操劳。刘二看了看绿枝,说:“好啊,你做主吧。”
绿枝有些不安地说:“你……”
刘二笑了笑,说:“你别多心,咱家还养不起一个孩子吗?再说,孝恩大哥还能叫你白养?只是……雪梨是陪嫁过来的,就留着吧。需要丫鬟,再买两个。”
绿枝点点头。
刘二说:“咱刚结婚,你多陪陪我,别太操劳了……”说着,过来抱了绿枝在怀,抚弄着她的皓腕,放在牙间轻轻咬着。绿枝觉得好幸福,刘二是个好女婿。
雪梨知道了绿枝的想法,就来找她,坚决要求回到鞠家去。绿枝问:“你怎么想的?”雪梨说:“我想老爷太太,还有二小姐。听说二小姐……,我挺放心不下的。”绿枝愣了一愣,这孩子,这么小,难得她有这般心思。绿枝思忖了下,说:“好啊,你回去吧,好好服侍二小姐。”这么着,真的把雪梨换了蕊儿。
接了孝恩的小公子过来,绿枝更加忙呼。刘二觉得心里欠欠的,但他想得开,娶妻当娶绿枝这样的,里里外外一把手,他不知道省了多少心思。至于婚姻内那点缺憾,他可以到风月场中去弥补,一嗓子红们还等着他呢。
蕊儿大了一岁,又经历了新娟去世、看护虎子、孝恩再婚这些事情,似乎也成熟了许多。他看这刘二府上,富丽华贵,大小姐绿枝当家,自然与鞠家不同,倒是与他们广州的丁家有些相似,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再看那刘二,一副公子派儿,完全不似丁孝恩老成持重,便有些看他不惯。不过还好,绿枝小姐就是这府中的主儿,对新娟的孩子格外疼爱,对蕊儿也格外好,蕊儿觉得,这暂时倒是个不错的栖身之处。新娟再也回不来了,红梅小姐也不把他们放在心上,蕊儿觉得,自己和新娟那孩子好可怜。还有,她不愿意和雪梨分开,可这又是他们不能说了算的。乡关万里,也只有雪梨是她个贴心人儿。她现在盼望的,只能有一点,那就是孝恩少爷把新娟的棺椁送回广州时,也带她和新娟的孩子回去,那样,虽然有些不舍,她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