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碧一个人站在门口,怔怔看着地上倒着的两具尸体,血从他们身上汩汩流出。
她有多久没亲眼见到秦靳佑亲自动手了?
快的根本来不及反应,人就倒地了。
刀子,是秦靳佑手中的一把利器,很多时候比枪还猛烈。
无声无息,一眨眼就到跟前。
刚刚还以为秦靳佑得知她劫的是江瑟,会后悔,只怕如果江瑟死了,他会把她碎尸万段吧!
言和开车来到江瑟跳车的地方,那里正有一滩血迹,刚刚那两人虽然狼狈但没有受伤,这血迹应该是江瑟的。
察觉到秦靳佑气压沉沉,言和不敢开口。
秦靳佑望着那一滩血迹,往东边延伸,突然就消失了。
东边是个十字路口,分布着层层叠叠的居民楼。
是在哪个方向呢?
秦靳佑站在血迹消失的那个方向,半眯着眼,蹲下身,看了看地面,很快站起身来,往一个方向走去。
江瑟躲在一栋楼的角落里,气喘吁吁。
肩膀上的伤口很疼,血从伤口处流出,伸手捂住伤口,她不想失血过多。
但那血还是顺着她的手指缝滴落下来,地上已经积了一滩血迹。
那两个人应该已经走了吧?江瑟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万一他们还未走……
微微闭上眼,耳边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很小的声音,踩踏在坚硬的地面上,速度很快,正往她这边来的。
被发现了?
江瑟右手抓着手枪,这把从刚刚那人身上抢来的枪。
背抵在墙壁上,眸子一眨不眨看着对面的墙。
她实在没力气跑了,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吧。
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江瑟紧张的手心冒汗,连疼痛都察觉不到了。
曾经小姨教她,无论是在什么环境下,都不能让自己处在被动的一方。
此时她要是被发现了,第一时间就开枪。
没有杀过人,难免是紧张的。
江瑟不断安慰自己。
脚步声已经来到她旁边了。
如果那人再走出一些,转个弯,就能看见她了。
江瑟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然而忽然声音消失,那人不动。
江瑟一愣,紧紧抓住抢,指向那个方向,只要一看到他们出来,她就开枪!
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
那人还不动么?江瑟觉得自己没耐心再等下去了啊。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瑟瑟。”
声音是低沉的,亦是熟悉的。
在这样静寂的环境中炸起,让江瑟猛的顿住。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人转眼就出现她在面前,夺过她手中的枪。
目光落在她脸上,身上,在伤口处停留了一下,那炙热惊诧的视线,倒是让江瑟觉得陌生。
下一瞬,她被搂进一个怀抱里。
还听到他几不可闻的叹息,带着心疼。
心疼么……
江瑟有一瞬的恍惚。
盯着秦靳佑那张久违的俊脸,她应该避之不及的,此时为何觉得安心?
意识溃散之时,听到秦靳佑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把自己搞成这样,这就是你的本事?”
江瑟不知昏睡了多久,等醒来时,有些许愣神。
刺眼的白,让她不自觉眯起眼睛。
看着手腕上的白色细管,上面有液体流动。
很快,门打开了,有个人走了进来,看到江瑟睁开眼,惊喜的说,“姑娘,您醒了?”
江瑟望着她,一个四十几岁的妇人,胖胖憨憨的,穿着朴素,手中正端着一个面盆。
妇人察觉到江瑟的目光落在她面盆上,笑着道,“你叫我林妈就行了,我本来想给擦擦脸的,你都睡了两天了,还好醒过来了。”
“这里是哪里?”江瑟问。
“三爷的住处。”
三爷!
江瑟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来了,最后是秦靳佑救了她!
秦靳佑怎么会知道她在那个地方?
不过她现在想不了这么多了,因为刚刚这个林妈跟她说,她昏睡了两天。
也就是当天没有回去谢家。
她那天出府,也只说在街上逛逛,一逛就逛了两天,待会谢家的人还以为她跑路了呢。
她必须赶紧回去!
这样一想,她立马掀开被子,拔掉手上的输液管,动作快的林妈都没来得及反应。
只是她在床上躺了太久,踩着地板双腿软绵绵的,差一点摔跤。
林妈吓了一跳,慌忙放下水盆走上前,扶着江瑟坐在床上,“姑娘啊,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要回府,不然我家人要担心了。”
“你放心吧,三爷已经跟你家人说过了,他让你安心在这儿养伤。”
安心?
秦靳佑去跟谢家人说了,更是不得安心了。
这样来看,谢家对她的误会肯定加深,她决不能在这个关头出差错。
她挣扎着要走。
林妈见这小姑娘脾气这么倔,有些头疼,“江姑娘,您就安心的待在这里吧,你要是想走,跟三爷说一声,他会送你回去的。”
她可没胆量放走江瑟。
江瑟闻言,倒是安静下来了。
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口,已经包扎的严严实实的了,除了间歇性疼痛,倒是没什么感觉。
她想着自己到底被秦靳佑救了一命,这样冒然离开是太不礼貌了。
便对林妈说,“林妈,麻烦你打个电话给秦靳佑,我跟他说一下。”
“伤口没好之前,什么都不用说。”
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紧接着一道身影走进来了。
林妈恭敬道,“三爷。”
江瑟听到秦靳佑的声音,心下咯噔一跳。
男人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罩着一件披风,墨绿色披风寒凉无比,沾染着水渍,斑斑点点。
他解下披风挂在旁边衣架上,身姿挺拔站立,面无表情时寒冰万丈,让人心底生寒。
终于还是碰面了,江瑟心情复杂,猫跟老鼠的游戏结束了。
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你来的正好,我要回谢家。”
秦靳佑闻言偏头看她,薄唇微扬,轻吐两个字,“不准。”
“你凭什么限制我自由!”江瑟怒瞪他,可看到秦靳佑唇边那肆意的笑时,立马缩在床上抱住被子。
这个男人是可怕的!
秦靳佑走上前,伸手捏住她的下颔,似笑非笑,“你摔下悬崖死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死?”江瑟反问。
秦靳佑嗤笑一声,认真看了她两眼,“你是不是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