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猜测许多,谢家人雇凶杀人?除非他们想跟她同归于尽。
那么,还能是谁呢?
男人明显是专业干这行的,不言不语,直接拉着她坐上了一旁停着的轿车。
上了车,那人似乎怕她反抗,将她的手用绳子捆绑起来,枪扣自始至终对着她。
她偏头看去,男人脸上蒙着面巾,低着头,连五官都看不清。
车子逐渐驶离热闹的地方,拐进一条小路行走。
江瑟笔直的坐着,一动不动,直到旁边那人有所松懈。
在车子又一个拐弯,走到一条居民区后,江瑟身体忽然像是惯性朝旁边男人倒去。
男人立马抬眼看她。
江瑟一愣,居然是他!
……
秦靳佑坐在轿车上往一处地方去。
刚刚言和禀告他,曼碧去了蒲河旁的一处别墅。
一个人去的。
对曼碧来说,迷迭林白日基本歇业状态,她出去约一些太太打牌也是正常。
她也不是没有一个人出去过。
可是去蒲河,蒲河离迷迭林甚远,郊区的地方,去那里打牌,鬼信!
言和开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
这是一栋装修华丽的洋楼,外面围着围栏,围栏边有一大片花圃。
由于是冬天的原因,花圃鲜花绿叶凋零,看起来煞是可怜。
沿着石阶走进去,秦靳佑看到门外把守的两人,眼眸不禁眯了眯。
那两人似乎没想到秦靳佑会来,都一副愣愣的神色,好一会儿才喊了声,“三爷。”
屋子里正放着音乐,优美的旋律在空气中流动,充斥整个空间。
一个女人正站在客厅的桌子边倒酒。
红色的酒撞击着高脚杯,潋滟着玫瑰色的光泽。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曼碧转头看去,成事了?
但只看见两个男人的身影。
前方那个男人颀长身形遮挡住大片的光,逆着光,一步步朝她走来。
半明半暗的脸,邪气凛凛。
他睨着她,面无表情。
曼碧脸色瞬间白了。
“三爷……”曼碧开口道,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把手里还握着的酒瓶放在一边,端着酒走向秦靳佑,“三爷,没想到你会过来。”
秦靳佑没有接酒,目光还是在她脸上打量,在曼碧被看的心惊胆跳的时候,缓缓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是我买的一处房子,太远了,平时都住不了,今天我心血来潮,就过来这里了。”
她转眼就笑开了,桃花眼熠熠,脸上精致的妆容把她的风情放大数倍。
“不过三爷,您怎么过来了?”
秦靳佑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曼碧握住酒杯的手紧了紧,希望他们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回来。
万一秦靳佑看见江瑟,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男人锁眉抽烟,沉默不语。曼碧挤出一个笑容,“三爷,早知道你来,我就多准备准备。”
“不必,”秦靳佑掸了掸烟灰,“你不是在等人吗?我陪你一块等。”
“啪……”的一声,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上,曼碧太阳穴上抵着一把枪。
言和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一手握着枪,一手把曼碧的手背在身后。
金属冷冰冰,激的她打了个抖。
“三爷……”曼碧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
“你在等谁?”
秦靳佑忽然站起身,手上捏住曼碧的下颚,动作并不轻柔。
薄唇微扬,笑容绽放在男人脸上,驱走了严寒,是那般春光烂漫,但曼碧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都冷透了。
红唇轻颤,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外面忽然来了好几辆车,里面都是穿着黑衣的男人。
都是青帮的人!
她眼底的恐惧,终于无法再隐藏,像是冰河遇到烈日般,刹那间破裂开来。
秦靳佑松开她,转身看着门外,曼碧只能看到他轮廓鲜明俊美明朗的侧颜。
她感觉到言和的手轻轻压在扳机上。
慌乱后,心倒是安定了,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
烟雾在两人中蔓延,如同隔了几层帐幔。
她跟秦靳佑也有五年了,五年前,她还只是一个依附男人的交际花。
当时秦靳佑问她想不想跟着他,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直到后来,她成了秦靳佑的心腹,成了迷迭林的老板,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入不了他的心。
她见过秦靳佑对待敌人的手段,也知道他的风流只停留在表面,他对待自己狠,对待敌人更狠。
即便是亲信,也能够在察觉到他背叛后,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这样一个人,看起来好像四处留情,其实是真正的薄情寡义。
但她还是忍不住想接近他,在一个喝醉酒的夜晚,她鼓起勇气诉说自己的心意,谁知秦靳佑丢下一句你喝醉了,毫不眷恋的离开。
那时她便知道,他对她无心。
为何不能像对外面那些女子那样对她?只是因为他看中她的能力,不想伤害她而已。
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太阳穴突突直跳,等着那一发子弹。
秦靳佑以为她跟其他帮派勾结么?到时候看到江瑟,会不会后悔杀了她?
想想到时候他后悔的神色,她就觉得快意。
门外忽然想起汽车急刹车的声音,有两个人走了进来,瞧见秦靳佑,吓了一跳。
而曼碧此时正被言和制住。
两人虽不知发生何事,但都识时务的跪在地上,“三爷。”
“你们去哪里?”
那两人衣着破烂好不狼狈,灰头土脸的,面对秦靳佑的质问,他们还是如实告知。
“曼碧小姐让我们去捉人,不过让她跑了。”
“捉谁?”
“一个女人……”接触到秦靳佑如鹰的锐利目光,忙低下头,“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被我打中一枪,不走运的话可能死了。”
虽然他是曼碧的手下,但其实是听青帮的,既然三爷问话了,自然要如实相告。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秦靳佑转头看着曼碧。
曼碧看着男人冰冷的神色,双瞳跳动着危险的光芒,知道再伪装下去也没有用了,吐出三个字,“是江瑟。”
是江瑟啊,那个厉害的小姑娘。
秦靳佑听罢,居然沉闷的笑了笑,“一个小姑娘,值得你这样劳师动众?”
然而还不待众人放下心,他手中忽然多了两把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