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头说的没有错，留在墨家，她终究是无法行事。

    “师父，你让我再想想。”楚妖娆的眉头紧锁起来，对于眼前的状况，她莫名陷入了一种无力当中。

    冥冥之中，本来孑然一身的她，突然来到了异世，周身莫名其妙就牵扯了不少的秘密。

    闭上了眼睛，楚妖娆深吸一口气，来到异世也有一段日子了，感觉有些秘密，已经开始浮出水面了啊。

    “离开墨家。”

    一刻钟的时间不到，淡淡的女子嗓音响起来，一直沉默的齐老头抬起头盯着那个面容稚嫩，但是气质稳重的女孩子，莫名地叹了一口气。

    世间纷争多，谁能料得到，命运降在你身上的时候，是开出一朵鲜艳欲滴的花儿，还是腐朽了你脚下落地生根之处？

    “好。”他听见了自己的回答。

    ……

    楚妖娆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其他人。

    她只是孤身一人。

    此时，萧启凝已经拿着药，在院子里等她。

    “小姐，您回来了？”见到了楚妖娆的身影，萧启凝连忙奔了上来，她环顾四周，却没有见到她身边的尤因，不由得一愣。

    如此一来，她手上拿着的药就显得有几分可笑了。

    楚妖娆扫过了萧启凝手中的药材，缓缓地勾起唇角：“五毒婆婆居然没有难为你？”

    她刚才之所以将萧启凝引到五毒婆婆那里去，就是因为之前去妙手阁，五毒婆婆拦在那里的事情。

    很明显她不是墨家的医师，否则也不会被墨山追杀。

    引萧启凝过去，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什么五毒婆婆？”萧启凝一愣，抬起头，目光纯真：“小姐您在说什么？”

    “我之前去妙手阁，遇到了一位自称为五毒婆婆的人，人如其名，很是恶毒地算计了我一回，”楚妖娆挑起唇，眼底深处有浓重的墨色晕染开来，她盯着萧启凝：“之前乃是姐姐带着我去妙手阁的，所以就情不自禁地猜忌了姐姐一回，毕竟姐姐以后，是要陪在我身边的人。”

    万万没想到，楚妖娆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萧启凝先是一愣，随后眼中神色有慌乱之色一闪而过，但是转瞬就恢复了寂静，她立刻跪在了地上：“小姐，奴婢绝对没有二心，至于五毒婆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萧启凝，楚妖娆勾起唇，淡淡地笑了笑，她道：“现在才知我错怪了启凝姐姐了，姐姐快快起来吧。”

    萧启凝却是仍旧跪在地上，她的声音坚定无比：“不，小姐，还请听启凝将话说完，第一，启凝对小姐，绝无二心，小姐请千万相信奴婢，第二，小姐以后千万不要叫奴婢姐姐了，这是折煞了奴婢，简直尊卑不分了，所以千万请小姐，不要再如此说了。”

    听着跪在地上的萧启凝说出这么一番话，楚妖娆眯起眼睛，慢慢地笑起来，然后她问：“启凝啊，你知道为什么在那群侍女当中，我独独选择了你吗？”

    听见这句话，萧启凝也将头抬起来，她看着楚妖娆，缓缓地摇摇头。

    说实话，楚妖娆会选择她，也让她很奇怪，纵使她一开始的任务就是接近楚妖娆。

    可是目标在她还未动手的时候就撞上来了，这确实令人心生疑惑。

    “我觉得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楚妖娆蹲下身子，认认真真地盯着萧启凝，目光染上了温和之色，她凑近了跪在地上的萧启凝：“我之所以叫你姐姐，是因为在见你的第一面，我就觉得很熟悉，熟悉到像是真的以姐妹相称过。”

    听见这段话，萧启凝的身子猛地一颤。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想说，我见你的第一面也很熟悉，我也觉得我们曾经以姐妹相称过，那种发自灵魂的熟悉感。

    但是当话到嘴边的时候，她忍住了，在舌尖上徘徊的话被吞回了口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句：“那真是启凝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楚妖娆眼中的笑意消失了，甚至显而易见地掠过一丝失望之色。

    但是萧启凝没有看见。

    “那好，你先下去吧，药我等会儿喊人来处理，院子里不用你候着了，我不是很习惯有人守着。”

    语气冷淡下来，楚妖娆从萧启凝身边跨过去，往前走了两步，轻声道：“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只是往后，不要再来我身边了。”

    既然无法让这个女子效忠于她，她也无法看着这张脸，然后容忍她的背叛。

    倒不如放她离开，什么也不要计较。

    但是很明显地，萧启凝无法理解楚妖娆的行为，她的眼睛蓦然睁大，死死地盯着楚妖娆，力图镇定，但是声音还是泄露了她的惊慌：“不，为什么？小姐你为什么不要我的服侍？”

    “我要离开墨家了。”楚妖娆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萧启凝：“你也可以继续留在我的院子里，但是我不会再回来了，这里可能会住进新的主人，你也可以选择服侍新的主人。”

    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萧启凝脱口而出：“为什么？墨家不好吗？”

    这堪称质问的语气使得她的脸色骤然一变，一个丫鬟说出如此出格的话，在普通人家可能要被处死的。

    但是楚妖娆却是毫不在意地一笑，她道：“墨家是好，可惜不是我的容身之处，而且谁知道现在光辉荣耀的墨家，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我终究只是墨家的表小姐，哪能长久地待在墨家呢？”

    楚妖娆的话句句都在理，一时之间萧启凝竟是僵硬住了，没想到该如何接话。

    “退下吧。”看着萧启凝的样子，楚妖娆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后她慢慢地走远，一句话未出，身形渐渐消散在了萧启凝的视线里。

    “离开……”

    半晌之后，萧启凝的嘴里才吐出这么两个字，但是却轻地仿佛听不见。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盯着楚妖娆的房门，缓缓地道：“既然离开，那么就带我一起吧。”

    反正她的任务，不过是跟着楚妖娆的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