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王氏确实因为这不高兴,可相对比,还是她孙子更重要。
“行了,你躺着吧,我让老大家的……”话到嘴边,才想起来已经分家了。
这一下,顾王氏的脸色更臭了。
钱金花打量着顾王氏这黑脸,心里不要太开心,面上还要继续装作贤惠。
“我原本下午就觉得身子不舒服,想着晚饭就让爹娘去大哥家里吃,谁知道……”
“是知道啥?”顾王氏的好奇心被吊上来了。
想着钱金花的吩咐,顾昌这会一嗓子吆喝的出来:“我知道,大娘将两家都分家了,爷奶该爹养,跟他们没关系。”
“他真这样讲?”
“恩!大娘还抢了娘的银簪子,又把娘推到了才摔着小弟弟的。”顾昌舔了舔干起的嘴唇,摸着肚子:“奶,我闻着大娘家烧肉了,可香了,可一口都没给我尝。”
小可怜样的像是瘪了气的气球,蔫巴巴的。
顾王氏打回家对着冷灶开始憋着的气,再听这么一通撺掇,整个人气上头顶。
“昌哥,走!我今天到要去看看,我和我孙子,能不能吃他家一口饭!我还不信,我养大的儿子,敢跟我对着干!”
指甲藏着污泥,干的像老树皮一样的手一把抓住顾昌的小胳膊,拎着人就朝着顾家老宅的方向。
顾王氏推开顾家院门的时候,顾家刚刚吃完饭收了桌。
顾家孝坐在院子里,看着自家老娘气冲冲的,还没明白咋回事,顾王氏劈头盖脸的对着他的脑袋就一冲扇。
“你个没心肝的,我是你亲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拔大,你不想着孝敬我,还被人撺掇着跟我对着干!我命咋就这么苦,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顾王氏的破锣嗓子一嚎起来,半个村子都能听见。
第一个巴掌下来顾家孝生生挨了,是因为没反应过来,等顾王氏还想下手时,坐在他身边的裴博扬护着了。
有劲的铁掌擒着顾王氏的手腕,用力一甩就将人掀翻在地。
这变故让顾王氏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时,整个人已经趴地上了。
无神的双眼瞪得老圆,不敢置信:“你!你竟然敢打你老子娘!反天了!”
撒泼的顾王氏抬脚就要去踢顾家孝,眼看着就要对准帮着木板的伤腿踢去,裴博扬先一步将人踢翻。
顾连若听着声音赶忙出来时,就见顾王氏吃着土在地上滚了两圈。
“咋回事?”她手里的菜刀洗干净都还没来记得放呢。
顾王氏转了两圈,可算是把脑子转清楚了。
索性也不起身,趴在地上就开始撒泼。
“活不下去,这日子没办法过了,我大儿子要杀了我呀!我这日子过的苦啊!早知道这样,当初生他的时候,不如一泡尿溺死算了,省的现在来气我!”
顾王氏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哎呦!不行了,不行了上不来气了!”
趁着她撒泼哀嚎的时间,顾连小利索的把事情讲给顾连若听。
拿着刀的顾连若顿时面含厉色:“闭嘴!”
锋利的刀尖没入顾王氏面前的泥地,那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瞬间如掐了嗓子的老公鸭,干嚎不出声。
吵闹的声音没了,顾连若这才出声:“奶,大晚上好好的你不在家吃饭,跑这来做啥?”
顾王氏瞪圆了眼睛,没敢出声,吭哧吭哧的从地上爬起来坐着。
“娘,说话凭良心,我啥时候要打你杀你了?”顾家孝这才从亲娘说的罪名中回过神。
挪着屁股,顾王氏惧怕的离她远一点。
听大儿子一出声,对着顾连若不敢说的话,又全冒出来了。
“你是没说,可你心里是这样想的,你是不是想着巴不得我赶紧死!还有你家这一屋子赔钱货是咋对我的!你敢说不是你教的!”
顾连若拔出刀,看着爹爹涨红的脸,看向裴博扬:“叔叔,能不能麻烦你把我爹扶进屋?”
“我不进去,我今天倒要看看,我亲娘还能给我安啥罪名!”
裴博扬却只听进去顾连若的话。
见顾家孝不愿意动,干脆弯腰一个横抱,轻松的将人一个公主抱带进屋。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顾连若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另一边,顾连若也让小妹将娘亲拦在屋子里别出来。
万一一会顾王氏发疯了,碰着娘亲那就罪过了。
人瞬间就被顾连若肃清,顾王氏见拿捏的人不见了,转脸对着院门外围着的人。
“你这个赔钱货,就是叫你娘那个贱货带的不孝敬爷奶,还鼓捣着我儿子分家,现在连爹娘都不认了。”
“分家也是你们同意的,现在就要昧着良心说话!”顾连若也不怂,拿着刀站到顾王氏面前,锋利的刀尖正指着她的鼻子:“把话说清楚,爹娘怎么就不孝敬你?
“连顿饭都不愿意让吃,那叫孝敬!我下地辛苦一天回家还要饿肚子,那叫孝敬!”
顾连若冷笑着:“感情奶你还想让娘专门去给你做顿饭?”
“她是我儿媳妇,伺候我是应该的!”
围观的群众看不下去了。
“老虔婆,你这话就差了,家都分了,人家顾老大愿意每个月给你那么多钱养老,你还有啥不知足!是我都得乐醒!”
“老大媳妇伺候她这些年,我看是给她惯坏了。”
“你家不是还有个老二媳妇!怎么就非捡着让老大媳妇伺候?”
“傻呀!老二媳妇多精,进看钱金花那尖嘴猴腮的样,能让自己吃亏!”
“哎!今下午那钱金花不是来过一趟?这晚上咋这老虔婆又来一趟?”
“老大家的真可怜。”
顾王氏在顾家村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这会被重责更是气不过。
“你们一群嚼舌根烂舌头的坏货,知道啥!都滚!这是俺家事!滚!”
回过头,顾王氏继续威胁:“快叫你娘那懒货出来伺候我!快去……”
一阵光芒闪过眼前,顾王氏就感觉到脚底凉飕飕的直冒冷风。
干咽下去一口口水,就见顾连若握着菜刀砍在她眼前。
她布鞋的鞋尖都给剁掉了,挂不得凉飕飕的透风了。
“奶,要么你自己走回家,要么我把你腿跺了,跟爹一样躺床上,我伺候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