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他把笔往桌子上一撂,“给你给你,絮絮叨叨地,烦死个人!”
抓药的先生找了一身旧衣服,裁了裁,虽然针线活儿不好,但还是让他舒舒服服地穿上了干净衣服。
“他是饿的,吃点东西就成。”
“就是饿的?”
“就是饿的。”
“我那十五文……”
“真是栽在你这个丫头片子手里了,到饭点了,你们留下来吃晚饭吧。”抓药先生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谢谢伯伯!”栎心虚弱地说。
“你看看你弟弟,你学着点,一点都不讨人喜欢!”说完,先生离开了那个杂物间。
“姐姐!你叫什么呀?”
“你不用知道我叫什么。”
“我叫……”
“我也不想知道你叫什么。”梓月把散落在地上的破布捡起来,“你在这儿待着吧。”
“你要去哪儿呀?”
“我去哪儿和你有什么关系?”梓月站起身,“你有饭吃,又讨人喜欢,努力努力,也许臭老头就收留你了。”
“你要走啊。”栎心说着,绷着嘴巴,要哭出来。
“你是水做的吗?都快饿死了,还有力气哭!”梓月瞪着他,“我跟你不熟。”
梓月抱着自己的破布走了。
“臭丫头,你干嘛去?不吃饭了?”先生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
“啊,走了。”
“你要丢下你弟弟!”他大步走到她面前,拦住她。
“我没有弟弟!我就我自己一个!”梓月向下一钻,从他张开的双臂下溜走了。
他叫什么呢?
看他的样子,以前一定过得很好吧,衣服看着很好,身上也有肉,手也软软的。
哈哈,就叫球球……呸呸呸!才不能起名字!
梓月躺在树上,身上紧紧地裹着破布。脸上的瘀伤在被冷风吹过后,也没有那么疼了。
起名字的话,就会有感情,有感情,就会舍不得。可她,才没有舍不得的东西。
这样想着,她翻了个身子,眼睛瞥到了树下。
树下有两块白花花的石头,就跟他一样。
“那个老头不会赶他走吧……”她又翻了个身,不去看那些石头,“关我什么事!人家招人喜欢,还有热水澡能洗……”
第二日,她从树上下来,四处寻觅早饭。
“小子,好东西不少啊,拿过来!”
远远地,她就看见一群小混混围了个圈,骂骂咧咧。
“大早起疯狗就骂人,真是烦……”她原本要走,却恍惚间听见了他的声音。
“不要!不给!伯伯给我和姐姐的!”
就是他!
梓月飞快地跑过去,透过缝隙看见蹲在地上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裹的栎心。
圈子里一个人喊道:“老大,废什么话!就这小鸡仔,直接动手呗!”
梓月皱了皱眉,但是还是转身打算离开。
“他能不能活,都是他自己的……”
“不行!不行!啊……”栎心哭喊着,被人一脚踹在地上,但还是紧紧抱着那个包裹。
梓月回身就是一拳。
“谁敢动我弟弟!”
她大吼着,站在栎心面前,护着他。
“呦,什么时候你还有个弟弟了!”为首的老大嘲讽着。
“老大!就是她昨天抢了我们的收的保护费!”
“那就打!”老大喊着,一群人蜂拥而至。
梓月虽然脾气暴,可是论打架,她是怎么也打不过这一群混混的,她平时也就只是耍耍无赖。遇见真无赖,她也是斗不过的。
她护着脑袋,弓着身子,紧紧护着栎心。
就是这样一拳一脚地扛着,梓月也没哼一声,就只是对栎心说。
“你叫什么?”
“程……程栎心”栎心哭着回答。
“你怎么这么爱哭?”梓月笑了笑。
后来,巡城的人来了,赶走了那群混混。
梓月这才松了口气,瘫软在地上,大口呼吸着。
“姐姐!给你!”栎心拿了从包裹里拿了一个馒头伸在她嘴边。
“馒头?!”
“伯伯给我的。”
梓月撑着地坐了起来,叼着馒头,打开那个包裹。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梓月数着,“九个馒头,能吃很久了。”
“行了,我们走吧。”梓月慢慢站起来,栎心赶快扶着她。
“没事!我很抗打的。”梓月锤了锤自己的肩膀,疼得快哭出来,“咳咳……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