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找谁？”市第一中医研究所一位行政人员模样的中年男子询问了管小河和楞三儿一句。

    “后勤科，找一位姓常的女的。”楞三儿抢先回了那人一句。

    “后勤科在一楼，走错了！”那中年男子说话的口气听着有些生硬。

    楞三儿是社会上混出来的人物，正想呛那人几句，管小河拉了他一把，解劝道：“咱们是来办事的，又不是找茬儿的。走，走！下一楼。”

    一楼西区倒数第三个科室，他俩找到了后勤科。

    “请问，常女士在吗？”管小河担心楞三儿胡来，把他拉到一边，他自己走上前去礼貌地问道。

    “出去了，可能去食堂了吧，一会儿就回来了。”后勤科的人回应管小河之后，也没有邀请他们进来稍坐一下的意思。

    楞三儿自从走进中研所大门心里就感觉不大舒服，这里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的怎么都是冷冰冰的，咋回事儿呀？！

    不过，为了不给管小河应聘的事添麻烦，楞三儿压着心头火气一直没有发作。

    管小河和楞三儿沿着西门走廊出办公楼朝食堂走去，迎面遇着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模样的人，管小河客气地问道：“请问，在哪里能找到后勤科的常女士？”

    “后勤科的？她是谁呀？这事问不着我吧？我是医院的大夫。你们应该上后勤科问呀？！”那位女医生奇怪地回应道，口气多少也有些生硬。

    楞三儿感觉这家中研所气氛不太对劲呀，女医生那可是白衣天使呀，怎么说起话来跟那些搞行政的一个味儿呀？！这家中研所怎么了？真TMD见鬼了！

    食堂面积不大，打冷眼儿一瞧，里里外外收拾得还算干净。管小河让楞三儿在外面等着，他自己走进去向工作人员打听常阿姨的去向。

    “谁找我呢？我在这儿呢！”常阿姨终于露面了。

    “我叫管小河，我妈让我来的。说是您可以帮着我找一下人事部门的人谈谈应聘的事。”

    “应聘？我怎么没印象了？”常阿姨一脸的茫然，好象不太记得这件事了。

    “是吗？那您再想想，我中医学院毕业已经有一年多了。”管小河感觉有点儿尴尬。

    “哦……你妈……姓管……哦，哎呀！想起来了，你爸爸是不是搞精密测绘仪器的？你毕业之后跟随一位老中医当学徒，那位老中医姓什么来着？……呀！实在想不起来了……”

    “对，我爸爸所在公司的确是搞精密测绘仪器的。您是不是想起点什么了？”

    “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吧，我和你妈参加一位朋友家孩子的婚礼。聊着聊着吧，就发现我爱人和你爸爸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大家不就越聊越近乎了嘛！你妈一听说我在中研所工作，就向我打听进我们单位的事，说来说去的，不就说到你的事了嘛！”常阿姨终于想起来管小河的妈妈是哪一位了。

    “那我这应聘的事？”管小河此刻已经意识今天应聘的事百分百没戏了，人家压根就不记得老妈是谁了，还能把自己应聘的事放在心上？开玩笑！

    “是这么回事儿，我们单位最近有三位大夫正式退休了。我呢，正好在人事科看到相关报表了。事后一打听，才知道，退了三个人，好象只能进一个人的编制，具体怎么回事，我就不清楚了。我呢，就把这事跟你妈说了。她就托我想办法让你来我们单位上班。说实在的，我还没跟人事科的人说过这事儿呢！”

    “那我改天再来吧？”管小河一听，我靠！这也太不靠谱了吧！自己一天到晚的还一大堆事要办呢，哪能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呐！

    “要不……我们先上人事科问问？省得你们白跑一趟。”常阿姨这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让人搞不明白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楞三儿早就看出来了，管小河这是白跑一趟。人家压根儿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而且，看常阿姨的长相气质、穿衣打扮、言谈举止……也不象说话顶事儿的主儿呀。这医院不过巴掌大的地方，随便一个女医生都不认得她是何许人也，自己都混成这样了，她还能帮别人办啥大事呀？

    想到这里，楞三儿就想拉着管小河回家。

    管小河一想这到底是老妈交代的事，不管结果如何，应该走的程序必须走一下，否则，回到家里也不好向老妈交代呀。

    不管人家把自己当不当一回事，那都是小事，关键得让老妈心平气顺才行。

    于是，管小河跟着常阿姨上办公楼找人事科的人了解一下相关情况。

    市第一中医研究所是家老单位，办公楼总共五层，人事科位于三楼。快到人事科科长办公室门前时，常阿姨停下了脚步。

    “小管呀，阿姨科里面还有事儿，只能把你带到这儿了。剩下的事你得自己跟里面的领导谈谈。人事科科长姓姜，40多岁一男的，长得白白净净的。副科长办公室在斜对面儿，她姓包，30多岁一女的，长得挺漂亮的。你自己看吧，先找姜科长也行，先找包副科长也可以。自己拿主意吧。”说完，常阿姨笑着挥挥手，下楼走了。

    办公楼没装电梯。

    管小河一听，我靠！这就把我晾到这儿了？这算哪门子帮我应聘呀？这纯粹就是“自闯”呀？！

    “小河，这个姓常的老太太也太不靠谱了吧？你妈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呢？这不开玩笑嘛？！要不，咱回吧？”

    “不行呀！这大老远的来都来了，说什么也得给我妈个交代吧。她都催我好几回了。要不，你先回吧？害你跟着我跑冤枉路。”

    “切！我就是来陪你的，这会儿我回个什么劲儿呢！算了，咱们的面子不值钱，你就进去把程序走一遍，咱们回去也好给伯母一个交代。直接进科长办公室，三言两语结束战斗，然后咱们打道回府。这事闹得……”

    管小河感觉楞三儿的话有道理，直接上手就敲人事科科长的房门。

    “请进！”里面有人回应道。

    管小河推开房门，看到办公室坐着两位工作人员，一位男士看上去有个四十来岁，白净面皮，还戴着一副眼镜，此时手上正拿着一份文件资料坐在办公桌前在那儿看呢。沙发上还坐着一位女士，大概有个三十来岁样子，长得有几分姿色，看其打扮的风格走得是俗艳的路子。

    “对不起，请问姜科长是哪位？”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应聘的。”

    “应聘？你？那得找包副科长谈，斜对面，去吧。”说完，姜科长不再理会管小河，自顾自地看起了手头那些文件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