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森回了院子就开始收拾东西,结果发现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饺饺添置的。
他一直之间后悔不迭,他自己是无妨的,可魏饺饺是人妻,自己身为外男打抱不平,定会为其带去麻烦。
魏饺饺待他很好,他却还给了对方困扰,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想着伸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脸上清晰的五指印。
都说了酒不可多饮,助兴即可,怎么还醉酒,又做出蠢事。
“李兄。”程何进院呆呆的唤了一句,匆忙上前:“这么俊俏的一张脸要是伤着了,路边的姑娘都要哭的。”
李成森背过身去:“你来做什么?”
程何本有很多安慰的话,把此事掀过去不提,但话到了嘴边转了几转,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饺饺?”
他俊秀的脸涨红,疾步回屋,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话:“胡说些什么?”
“哎,我就是问问,你不用回答的。”程何想,这般我心里也有数了,他赶紧追上去道:“你这是做什么?”
李成森抿了抿嘴唇:“我怎么好再给她添麻烦。”
程何试探性的问:“那你接下来准备搬到哪去?”
“眼看着便要去长安科举考试,我准备攒点钱雇一辆车,先住破庙里吧。”李成森将自己位数不多的两件衣服收拾进了包裹,又将自己用来谋生的东西装好,便要走。
程何追上拉着他的衣袖道:“你不和饺饺告别。”
他立在那,道:“我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不该以外男的身份为人妻抱不平,第二不该在自己没本事的时候想帮谁撑腰。所以不该在有第三件错误发生了。”
程何也不松手,道:“既然你决定了,我不阻拦,但你科举在即需要个复习的地方,不如搬到我拿去,我那就一个车夫,逢年过节还回家住,整个院子空荡荡的,没人打扰。”
李成森摇头拒绝。
他再接再厉的说:“三年一次的科举,多少人备考都容易输,何况你还要在颠簸中读书,如今天气算不得暖,若是你生个病岂不是要错过了考试的机会?三年一次,人生能有几个三年?”
李成森一时沉默下来。
程何笑眯眯道:“我今日不过是寻个人作伴,免得寂寞。”
李成森冷冷道:“说实话。”
他干脆搂住了李成森的肩膀,拉着人晃悠着往出走:“你我都是同命相连。”
“何意?”
“都喜欢别人的娘子呗。”
听到这句话,李成森勃然一怒,掀开了他搂着自己的手臂,措辞激烈道:“胡说些什么话?我与魏饺饺清清白白,从未有过半点逾越之举,我对她敬重,又带着两分体谅她不容易而已。”
“对对对。是我说错了,是我起了觊觎之心,忒不是人。我也从未有过半分僭越。”程何赶紧安抚,说完又觉得自己忒心酸了,摇头晃脑道:“一醉解千愁啊。”
李成森哼了一声:“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何想起两人最后一面,牙疼的很:“是啊,不是个东西。若水不是个东西!”
李成森:“别再背后议论人家姑娘……”顿了顿又说:“你去看看她过的好不好,不好的话……”
他心中暗暗发誓,若是饺饺真因为自己出了问题,将来他一定……
最终还是搬进了程何的院落。
程何帮着在中间传话,去见了魏饺饺。
饺饺正在院子里洗衣服,他偷偷摸摸的进去张望了一下, 没瞧见巽玉。
饺饺搓着衣服道:“巽玉出去买天香居的桂花酿了。”
程何这便笑着上前:“嘿嘿,我是来同李成森与你说一声,是他对不住你,酒喝多了胡言乱语,无言在见你已经搬走了,日后若学有所成,必定会报答你的恩情。”
饺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们关系何时这般好了?”
他心想,我们都有难以言说的苦楚,这点便不与你明说了。他含糊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也是个君子。”
“那行吧,既然你帮了李成森的忙,那这些日子便不要再巽玉面前晃荡了。”
“郭兄,很生气?”程何试探性的问。
饺饺有些得意:“跟个橘子似的,可酸呢。”
程何哈哈一笑,又嘱咐道:“可美了你了,不过醋劲大了,他心里不舒服,不利于你们感情。”
饺饺想了想,揉搓着衣服的手慢了两分:“那我可要与他解释,我同李成森是清清白白的。”
“话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可信度太低,你不如让若水去说说,这是她惹出来的麻烦。”程何认识若水有一顿时间了,只觉得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一上来什么都敢做。
她喜欢瞧着巽玉吃醋的样子,心里却也有点害怕,自然要恼怒若水,仔细想想也是,明明是若水醉酒闯出来的祸端,大家提心吊胆,偏偏只有她置身事外,这是哪里的道理。
程何怂恿道:“便是她解决不了,你也不该叫她轻轻松松的呆着,总要她烦一烦才好。”
饺饺听的疑惑:“她得罪你了。”
程何见自己的态度表露的太明显,索性就承认了,坦坦荡荡道:“落井下石嘛。”
饺饺挑眉:“你这么坏的人,怎么还帮李成森?”
“饺饺,郭兄都生气了,你便别提李成森了。还有再过三日便是我二十岁的生辰,准备点礼物来我家吧,又好又贵的那种。”
“那种的你得找若水要去。”
两人闲说了些话,程何走时候从她家拿了两个橘子,刚出了门就瞧见巽玉拎着菜回来。
他晃了晃手里的橘子,道:“真酸。”
巽玉说:“胡说,我尝了是甜的。”
程何恶作剧成功,笑呵呵的作揖离开。
巽玉没多计较,推门回了家,饺饺正在晾衣服,他过去把衣服拿过来晾晒在杆上,又去伸手摸了摸洗衣服的水。
饺饺讨好的笑:“热的。”
巽玉有些好笑:“聪明了。”
饺饺过去拉他的衣袖,撒娇道:“不气了?”
他顺手将人搂住,将饺饺挽起来的衣袖解开,低笑道:“我何时生过你的气?”
“我拿凉水洗衣服的时候。”
“……这么说,也对。”
饺饺其实想解释一下,但程何说了,由她张嘴说不清楚。她犹豫再三,眼巴巴的看着人,还是没吭声。
巽玉瞧着人的样子,心里就软了两分:“其实我都懂,你心里是只有我一个的。”
饺饺用力点头,握紧拳头。
巽玉瞧着人的样子,心里越发喜欢,故意说:“我哪里都比他好,可偏偏我命短,便说退而求其次,他也是可以的。”
饺饺听的只皱眉头,什么话,斜睨了人一眼,冷冷道:“怎么,你命短,那我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么?”
巽玉心里惊呼一声,不好,玩大发了。
他赶紧道:“哪能呀,你是我心里想的,眼里望的,永永远远记着的。”
饺饺绷着脸不说话,进屋做饭去了。
巽玉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见好就收呀。
这拿捏人不成,反要哄人家。
他围着饺饺,可怜巴巴的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李成森年纪轻轻,与你年纪正合适,不像我一把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