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妃被刺杀是一件大事,至少皇帝当成了一件大事来办,当即便下令彻查,还重重地责罚了郭月。
饺饺听说郭月被罚禁足,无召不可外出,心里还产生了内疚。
若水却说:“这何尝不是陛下的一种保。”
这边其实挺危险的。稍微敏感点的人都会发现身边的暗流涌动,陛下震怒要求彻查背后的意味。
越家人心中有鬼,却行得端端正正,无所畏惧。那是因为过去的许多年里他们都做着藏诡秘之事,已经形成一种习惯。只要将痕迹抹除的干干净净,那么就是从未存在。
只可惜这一次,终究还是有纰漏。
此刻还活着一人,那名刺客刚好是府内的侍卫。
越家所动用的刺客一般分为两种,在江湖上圈养的侠客门派,还有就是自己府内侍卫,一般执行任务是由府内侍卫直到任务,带领江湖门派弟子执行。
江湖门派的那些打手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过多追问。
侍卫如果想灭口的话也简单,对外只宣称染了疾病,需要立即火化。这么多年死的寥寥无几,倒也好遮掩。侍卫一般有妻儿老小在京中附近,到衙门报死讯时,只需家人出面作证。
之后会将死者家属安排的妥妥当当,也是给府内其他侍卫看的。
而这一次却发生了意外。
京兆府衙门迎来了一位投案自首的真凶,对方在门口击鼓鸣冤,还带着妻儿老小坐在衙门前的石阶上,上有八十岁老人,下有三四岁孩子,引来无数百姓围观。恰是午休时间,出来吃饭,闲溜达的人并不在少,便都围在门口瞧着。
京兆府尹身着官服,坐在大堂之上,手一拍惊堂木示意安静,问其有何冤情。
跪在堂下的人说一句话,看热闹的大家伙都是长长的惊呼一声。
根据刺客的供述,他是越家的护卫,执行任务失败,担心被灭口,故而假死脱身,本想一走了之,谁知越家恐消息泄露,牵连广泛居然对他的家人下手。
又有家人被家圈养的江湖人士追杀为证据,拿到了门派弟子的佩剑。
最绝的是刺客在供述完毕,为保证自己说的话是真的,撞墙自尽,只留下瑟瑟发抖的妻儿老小,求大人做主。
这些人刚被追杀过,浑身瑟瑟发抖的感觉不像作假,一个个灰尘扑扑,死里逃生。
让围观者八卦趣味更浓,议论纷纷,还有些人说起,越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家。
京兆府尹哪里办过这般大的案子,聊越家人都牵扯上,当即便进宫面呈陛下。
陛下派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京兆府尹联合查办,但因为越燕思是刑部侍郎,所以叫人避嫌。大理寺请越家家主过去认尸,问是否为越家护卫。
衙门官差的人上越府时说话很客气,也改变不了传召问话的目的。
越家家主很淡定,示意妻子儿子不要慌张,出门上了教练便去了大理寺。
带人离开,剩下的三个儿子眉头紧蹙,齐聚一堂。下人小厮被尽数撵得很远。
越夫人惊恐的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妹妹动用家中安慰刺杀梁王妃,而后我做了一些处理,结果跑了个人。我也是才知道,王福居然跑到衙门,带着家眷击鼓鸣冤。”
越燕思忧虑加愤怒,眼中是化不开的疑虑。
这件事情是他处理的,不是第一次,所以处理得十分干脆利落,他甚至亲自验看了尸体,万万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且瞧着对方甚至不惜撞墙自杀,肯定是有人指使。
一环扣着一环,这是冲着越家来的。
越夫人惊讶:“王福的娘子也是在咱们越家当差吗?”
越二公子有些慌乱:“王福他娘子水娘本是我房里伺候的丫鬟,后来许配出去了,王福死后她就来求我要个白身,他儿子读书参加科举考试,我看她哭的可怜,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就同意了,给了些银两叫人放了出去……父亲会不会有事?”
越燕思眉心直跳,他倒是好心叫人放出去,落在别人眼中便是借着放出府的名义,好在路上用劫匪将其暗杀,以除后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闭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越三公子秀眉微蹙,眼中有着忧愁:“瞧着陛下的样子不像是要轻拿轻放,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设了一个局,除了当今陛下还有谁?”
“最让我费解的是,我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三个人闭眼睛了,怎么可能还有人活着?”这是让越大公子最难理解的,他虽然平日里风流放荡,但做事最为细心,否则父亲也不会放心把这种事情交给他。
他眼看着人被灌下毒酒,倒地不起,口吐鲜血,最终断气。怎么可能会跑到衙门去击鼓鸣冤呢?
他脑海当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当即冲了出去,家里其他的人看着他飞奔的背影,都露出了惊愕不解的神情。
越燕思一面跑一面管人要马匹,出了府门,就瞧见门口有马,却是家中管家上了马。
管家见到他冲出来也很惊讶,连忙说道:“老爷并不认识家中护卫,正要小的去指认。”
他立刻道:“下来,本公子自己亲自去。”
人家听话都下了马,他翻身上马一路狂奔,甚至掀翻了两个摊位。
然而终究是来不及,远远便看见大理寺那边儿烧起了火,浓烟滚滚。
等着赶到的时候,只见里面乱哄哄的,越大公子强行挤了进去,就听里面的人乱糟糟的说话。
“这一把火烧的好巧不巧,正好将那具尸体给烧到了。”
“不会是越家人心虚?尸体抬回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验尸就被一场大火给烧了。”
越燕思想大喊一声放屁,我们越家才想将事情弄清楚,他匆匆赶进去,只看见抬出来的一句焦尸。
一群大人正在一处,他父亲也在那里。
越家主正一脸慈眉善目:“多大的仇怨,怎么还毁人尸体?”
同朝为官数载,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望着他,心里同样有一个念头,都是千年狐狸装什么单纯。
当初越家主费劲巴力的将自己状元郎儿子塞进刑部,便是因为刑部尚书与他不和。他这样的行为是恶心人,也是给自己留下后路。可惜这一次的活直接扔到了自己头上,所以儿子只能避嫌。
那些家属都被保护在大理寺中,水娘扑到自己丈夫身上,哭天抹泪,不能自持:“我的郎君,这辈子杀了人做了孽,下辈子万万要本本分分,安然度日。”
越燕思冷笑一声:“堂堂大理寺就能混进贼人,烧了重要证据,简直可笑。”
“谁说不是呢?”刑部尚书道:“查一查谁去了停尸房吧,这么多双眼睛,总能找到那个人。”
最后真把人找了出来,那小官是大理寺的仵作,也姓越,和越家有沾亲带故的关系。
“这是大理寺,没看护好尸首,贼人有机可乘。本部院会亲自向陛下请罪。”大理寺卿冲着东方拱了拱手,又道:“中书令可有解释?”
越家主叹了口气:“并无解释,此事与我有何干系,看着几位大人尽早查清真相,还我一个公道。”
指认也好,有关系的旁系也好,都不是决定性的证据。
“有!”水娘突然擦了把眼泪,高声道:“奴婢有证据!”
众人齐刷刷的看了过去:“什么?”
“婢子的夫君中毒了,但他幼年时候曾服过一种药,所以没有当场暴毙。他躲过一死后,后撞墙自尽,但身体有毒。此等毒物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