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摇了摇头,他的双手已经在金琴玲看不见的地方攥紧了,就是因为心里头带着无边无际的恐慌,所以才会对这些大人的话摇摆不定。
因为母亲的确是在用行动告诉他,她这个女儿并没有这么重要。
何曼文是苦闷的,因为在那个老巫婆把湘湘带走之前,何曼文见到女儿的脸上散发出的轻松笑容。
自己这是怎么了呢?
为什么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就开始对这个家庭,对这个家庭里面的人都失去了信心。
即便女儿是她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依靠,也还是选择在管紧要关头拱手让人。
头疼的厉害,何曼文根本看不下去眼前的这些工作报表,她抓起手机,拨通了熟悉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妹妹永远都不知疲倦的声音,“怎么了?家里头还好吗?”
“不太好。”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何曼青听到姐姐这么说,连忙走出了办公室,这段时间真是心力交瘁,还好有许江岩从中打点,否则,这一步步的繁重任务,不知道该怎么熬下去。
“我觉得那个老巫婆简直就是在针对我,他一次次把女儿带走,根本就是想要让我孤家寡人。”
何曼青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身后,四五双的眼睛盯着他,在等他的一个决定。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姐,你看这样成不成?等到我把手上的工作忙完之后再去找你。”
“不用了。”
“我尽量快一点忙完,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谈一谈。”
也许只有用这样的借口,才能够暂时拖住何曼文要挂掉电话的节奏,姐姐这段时间实在是太抑郁了,虽然家里头的人在责怪她的不懂事,但是何曼青清楚,姐姐这番作为,实在因为重压之下无宣泄之处。
“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解决的?这可真是难得。”
何曼文冷笑道,,
“总之我就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你腾个时间给我吧。”
“我总不能一直等你,我大概晚上一一点钟前就要睡觉。”
所以说,姐姐的为自己的安逸不断付出代价。
他每天晚上一0点半必须要敷面膜,一一点钟前必须要爬到床上去睡觉,雷打不动的规定虽然偶尔会被白起南的晚归所打断,但是这丝毫不阻碍他在一条路上躺到底的思维。
“真是羡慕你,天塌下来都是这样的。”
“你不要再讽刺我了,我已经觉得自己很难做了。”
“不是在讽刺你,但是好歹请你这一次破个例吧。”
“要不然这样,你来我家住,跟我睡一个房间,怎么样?”
何曼文停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个请求。
“那姐夫呢?”
“全当他死了。”
以前淡淡的沉默之后,何曼文抽了一下鼻子,说道,“他今天晚上不会回来的,已经去旁边的省公干了,刚才吴秘书才跟我讲的。”
“现在有关姐夫的事情都要靠吴秘书来传达了吗?”
何曼青问道。
“是啊,我也懒得去管那个烂死鬼,他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现,要不然我把在他老妈身上存着的气全部发到他的身上。”
何曼青的身后听到了一些私下的言语,他知道,在三番五次被乔欣欣刁难之后,如果自己没有办法拿出一个身为领导的魄力,肯定会让军心溃散。
“行,那这样,晚上我去你家住。”
有了妹妹的这一番交代,河南我好像能够把精力集中在手上的工作了,外头时不时传来金琴玲叫唤湘湘的声音,他们婆孙两个人在看电视,不一会儿,又是一番打闹。
算了吧,反正这个老巫婆在这个地方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任由他去。
等到何曼青到达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一点钟。
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后,何曼青陪着笑脸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会睡觉的。”
“天哪,这就是你平时的生存状态吗?每天都这么晚回家吗?”
“这两天吧。”
“那就好。”
何曼文打了个哈欠,把手中的书往身边的柜子一堆,“你要是再晚十分钟回来,我可保不齐能够醒着等你。”
何曼青蹑手蹑脚的,毕竟是在二楼,地板虽然实木,可是楼下还住着一个容易起夜的老太太。
“刚才我进家的时候,看到你们家老太太坐在沙发旁边喝水,那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可没把我吓一跳。”
“你不会瞪回去啊。”
何曼文没好气。
“有你这样子的吗?好歹跟我也隔着辈分,也是你的婆婆,我肯定是得敬着他呀。”
“他问你什么没有?”
“倒也没,只是打量着我,然后说了一句来了啊。”
“他要是敢多说一个废话,我就把他从这里轰出去。”
“行了,”何曼青脱下了围巾,走到梳妆台旁边,把蓬松的头发拢了拢,开始卸妆,“我刚才听到你电话里头的声音很疲倦啊,这段时间是不是忙的找不到北了?”
“对呀,不仅仅是身体累,这里累得很。”
何曼文指了指心脏的部位,几天不见,果然看到姐姐的眼神中流露出了疲倦之态。
“你自己好吃好睡,女儿就有能人帮忙带,有什么不高兴的?之前爸爸妈妈在这里的时候,都不见你这样唉声叹气的,可不要对别人的母亲就区别对待啊。”
“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连婚都不想结,不就是因为害怕这里头的门门道道吗?”
“说我干嘛?”
何曼青把梳子放下,要走到卫生间里头去。
等到出来的时候,何曼文一双眼睛瞪着天花板,呆呆的。
“我跟你说一句走心的话,我好想离婚。”
“你可别介,如果连这么一点困难都扛不过去的话,你当初就不应该结婚。”
何曼青看了一眼姐姐,那实在是太清楚了,对于这一个传统的家庭而言,离婚意味着什么。
父亲好歹还有在职时候的那股威风,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姐姐半推半就记录了这个公务员的队伍之后,他就一直觉得姐姐不思进取。
现在冷不丁告诉两个老人姐姐要离婚的消息,谁能够吃得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