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她的问题，但是问题是她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比较有市场。”
“那她有市场是她的事情，我只是愤愤不平。”
“你也会愤愤不平啊，我还以为你是千年菩萨，无忧无虑呢。”
“你是不是觉得在这里讽刺我很有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走人了。”
何曼青说要走，脚却没有动。
“别走啊，那我好好说话，说人话行不行。”
何曼文看到何曼青冷艳艳的眼睛里闪出璀亮的光，几天不见，妹妹像是变了一个人，柔亮的眼眸也少了犀利。
“那说吧。”
“我给你分析分析啊，其实乔欣欣这样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寒门学子，好不容易接触到了公司的管理层，你让人家就这么放弃？这是不可能的。”
何曼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人的出身和她做人的本分难道不是应该分开来说吗？我觉得她这样做不对。”
“你觉得人家不对又不拿出一份该有的强硬态度来，活该被欺负哦。”
“如果涉及到公司的正常运作方式，那我是一定意见都没有。”
“那你就是默认对方的做法了。”
“算是吧，而且很快我们就要去一趟上海，那里有一个项目要谈，双部门并行的这种局面，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也算是一个挑战。”
何曼文很快就发现妹妹的确是这样一个人，同样的处境，可能姑娘们想的是如何抓住陈嘉华这么一个钻石王老五，她倒好，想的是这等事。
“我的傻妹妹哦，你还真是一个心无旁骛的主儿啊。”
何曼文头上的发箍金光闪闪的，何曼青看到姐高扬的唇角，说，“我知道你说的意思。”
“那你真的觉得自己和陈嘉华没什么么。”
“不然还能有什么呢。”
何曼文推了推眼镜，“我要说趁热打铁，你又觉得我庸俗，可是问题就在这里了，着一段姻缘你不把握住，后面有你后悔的。”
“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就挺身不由己的，每个人都跟我说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问题是我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面。”
“你有这样的疑虑，就说明你也默认了这段感情的正确性了。”
“我怕遇到方以常这样的情况。”
“你怎么还在想着那个小子啊。”
“不是我在想着那个小子，人总是很难从上一段经历中走出来的。”
“你又说自己是个感情冷漠患者。”
“本来就是矛盾体，这还需要怀疑吗？这些年来，我好像一直都没有正视过内心的渴望，我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的东西是什么。”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选择就好了，我就不会在这里和白起南死磕到底了。”
何曼青抬眼看姐姐，反正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她揪到和自己有关的立场上，她是个很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也是个期期艾艾的情感患者。
“当初不是你选的吗？和姐夫在一起的日子，有苦有甜，倒也不至于这样悲观。”
“我没看对人啊。”
“我倒觉得你没有看对自己。”
何曼文笑道，“咱们两个都陷入了自己为是的误区了。”
“人但凡做的，就肯定是自己认为对的，你和我对感情不都是有误区的，但是这不妨碍我们活的更好。”
“你能活得更好，我不行了。”
海风轻轻吹拂过裙摆，何曼文在生下湘湘之后就不行了，大腿根部经常会痛，脚踝也是极容易冷的。
“你又来了，姐，我们给对方一个承诺吧。”
何曼文的手指头交缠在一起，双手并拢放在大腿上，说，“啥。”
“我可以给自己更多的空间和时间去接触陈嘉华，那么你也要试着和你的婆婆和谐共处，我们不能再让父母亲这样伤心了，母亲还有十分严重的高血压，父亲的心理疾病也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们都不那么自私些吧。”
何曼文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只是没有人给她一个台阶下，母亲在事情发生之后立刻就来陪着，父亲似乎是在不断声讨自己当初没有看走眼。
在这一场感情碎裂的片段中，何曼文一直都是被保护起来的那一个，但是却没有人问过她，她需要这种保护吗？
“连你都觉得我很自私。”
“不仅仅是你，这种批判也来源于我。”
何曼青说完，仰头饮酒。
“行，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倒是可以为这件事情负起责任来，你如果能把自己的人生大事给办了，我再回去面对婆婆有什么难的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
姐妹之间的关系总是微妙的，在一切太平的愿景之下，双方相互倾轧和比较，但是在外界的力量强大到一定地步的时候，他们会迅速抱在一起，去寻求更好的解决办法。
这也是何曼文一直以来都自愧不如的地方，要说妹妹超然于物外呢，又偏偏十分懂事，要说妹妹精明，可实际上，她也未必如此。
两人喝了酒，解了闷，闲散地走在马路牙子上，小时候就最喜欢这样的游戏，两个人将脚后跟贴在马路牙子上走，平底鞋在干净的沥青路上留不下一个个小窝窝，十岁之后，父亲就已经将他们从村子里接出来了，实际上，十岁那一年，岩台市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夜之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地。
农村变城市。
“你跟爸爸妈妈说了你要出差的事情了吗。”
“还没有，还没有确定是哪一天去的。”
“还是提前说一声吧，而且我要提醒你哦，走之前好歹和老人家吃个饭。”
“我做东，请你的婆婆和先生一块儿赴宴，如何。”
“你可真是会做啊，就不怕尴尬？”
“不是我说，你婆婆还是能给我一些面子的，我如果出面的话，面子好歹要给的哦。”
“那随你的便。”
“你的职务评得怎么样了，怎么都没听到你说最新的进展了。”
“别提了，单位里头突然空降了一个比我厉害的姑娘，这玩意儿，稳稳当当要落在她的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