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语鑫在十四岁时,情窦初开,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里如兔子般跳动着的心,她终于明白,原来这就是心动!
在公主殿里关禁闭的那些无聊日子里,查探南宫闵的行踪,就成为了她每日里最大的快乐。
听说,他已给父皇递了面圣的折子,不知道父皇何时会召见他呢?只要父皇召见他,她就能再次见到他。
她想送他件礼物,以表答谢之意。
想起他俊朗五官,高大挺拔的身型,还有那冷漠傲气的气质,萧语鑫小脸儿一红,捂着脸趴在软塌上,觉得他哪儿都好,满满都是自己喜欢的地方……
光是想想,她就乐开了花。
直到六月初六,她十四岁生辰的笄礼宴上,她才见到自己夜思梦想的人。
他远远的站在人群里,却未上前与自己说话,难道他没有认出自己就是乐意会上的白衣小公子吗?
她嘟着嘴,皱着眉,看到了在人群里的好些贵女,偷偷的打量着他,毫不掩饰双眼里的爱慕之光。
他在人群里孤傲而立,云淡风轻得似乎并未有人能引得他的另眼相看。
她看到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木月儿,扭着纤细的腰肢上前,与他相对而站轻轻地说话,木月儿脸庞绯红,双眼含情,嘴角微翘,一副娇羞又春风得意的模样。
萧语鑫的心就酸了开去,纠结,担心,还有些着急。
她想上前,却还是压制这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情,她是北文国唯一的德鑫公主,父皇的掌上明珠,在自己的及笄宴上,端庄娴静的自己才是她应有的风范。
宴会散去,她提着裙摆,一路小跑抄着近路,守在了议政宫的西门角,小良子说南宫闵与陛下在议政宫谈了许久,出宫时必会路过此处。
直到月上枝头时,她才看到了他的身影。
她心里如小鹿乱撞,紧张得两手死劲儿抓着身侧的锦袍。
她堵住了他的去路,看着他嘴角轻扬着弧度,和一双略显疑惑的眼睛,她低着头从袖袋里拿出一方白色的锦绢,一朵浅黄色栀子花绣于手绢的一角落处,旁边还有歪歪扭扭的三个字:萧语鑫。
他接过了手绢,拇指轻轻摩擦在那朵栀子花上,一看便知绣花之人手艺不精或是初学者,他嘴角含笑,弧度慢慢扩大,语气轻快:“是公主亲手所绣?”
她点了点头,面颊如火,心里却甜如蜜糖:“嗯!那日南宫世子出手相助,鑫儿无比感激,略表心意而已。”说完,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头上传来轻轻的笑声:“这份惊喜我很喜欢,辛苦鑫儿了。”他停了片刻,觉得直呼她的小名有些唐突,遂又开口:“以后,我称公主为鑫儿,你叫我为闵哥哥,可好?”
那夜,萧语鑫睡得很是香甜,一夜无梦的睡到了日上三竿,小良子和贴上侍女寻儿叽叽呱呱地在门口说着话,语气激动又兴奋。
她伸了个懒腰打开房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就见门外的几人一见到她,就跪了一地:“恭喜公主,贺喜公主!”
“喜从何来啊?”她懒洋洋的靠着门。
寻儿起身扶着她递上茶杯,笑眯眯地道:“陛下今日早朝已于满朝百官之前,赐下公主的婚书。此时,北文国已是周贴喜事,怕是连三岁孩童都知了,就公主您这正主儿,还未晓得。”
她一口茶水未来得及咽下,呛在喉咙里引来咳嗽声不停,大家担心又着急地看着她,半天后才见她缓了过来,顿时松了口气。
她问道:“所配何人?”
寻儿忽起调侃之意:“公主想配何人?”
众人掩嘴含笑,在这德鑫公主殿里,大约连墙角的那只蚯蚓都知道公主的心悦之人是谁。
她皱起眉头,嘟着小嘴看着众人,翻了个白眼。
小良子拍了拍寻儿的肩膀:“别闹了,公主生气了。”
便是小良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恭喜主子,所配之人正是主子心之所想。”
惊喜来得太快,她一时没有准备就从凳子上歪了下来,“咚!”地一声,屁股一阵钝痛感传来,心里却是开心至极。
是你真好,闵哥哥!
……
林霄已是多次撩开车帘,有些担心地问山魈:“恭姑娘以往也是如此能睡吗?这都睡了快大半日了。”
山魈也有些担心,担心是不是她的头疾又犯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那就不是头疾。
他们到客栈时已是傍晚,林霄弯身进入马车,正想抱起她,却见她忽的睁开大眼,一脸防备的瞪着他。
林霄缩回手,像是被谁抓了包,脸上红了一片,车里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他跳下马车,往客栈里走去,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依稀记得刚才她在睡梦中似乎叫了谁的名字。
恭雨星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会做了个这样的梦。
她很清楚的知道,那可能不是梦,是她失忆时忘记的一些事。
原来十四岁的德鑫公主,真是偷偷地爱慕着西北王世子南宫闵。
原来那张白色的手绢,真是自己亲手所绣又亲手赠予给南宫闵的。
原来自己与南宫闵的婚约,真是父皇在她及笄礼后的第二日亲手所赐。
她在梦里清晰的能感受到,当时知道父皇赐婚之人是南宫闵时,自己是无比开心快乐的,而她似乎也觉得当时的南宫闵也是心悦自己的。
那当年的那场宫变,当年的九道口,当年自己的愤然一跳……
南宫闵,你在哪里?你又做了什么?
山魈敲了门,然后轻轻推开房门,进来坐在桌子边,拿起茶杯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杯:“姐。京都府云楼里传来云鸽,刹阁主上交了阁主令,随后自己也进了幽阁里,说是要自省。”
恭雨星点了点头,问:“朝廷年前采办的事务,钱时可有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