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我启程返京之日。
呼延铭今早约我一同去后山放马。我自是欣然赴约,说真的,来到这个时空,最让人开心的莫过于放马。在无尽的荒凉上驰骋,说不出的自由。
“要走了吗?”
“是。”
“无论你在外惹了什么祸,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你又怎知我会惹祸的?乌鸦嘴。”
“呵呵,是为兄说错话了。”
“呼延铭,你手痒痒是不是,找抽啊你!”
“咱能别这么凶恶吗?”
我一个眼神杀过去,敢说老娘凶恶,呼延铭,我们该好好谈谈了。正待我要动手时,一想到就要走了,顿时就没了玩闹的心思。
“你,就没什么别的要对我说么?”
“贤弟,都是愚兄我无能,不能与你同去。你放心,这里就交给我。你在外面若有什么难处,为兄一定赴汤蹈火,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少跟我咬文嚼字!好好说话!”
“我是说,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难处只管向我开口,我虽远在千里之外,也一定会奔赴千里,解你之围。还有,要记得回来。”
似是被他语气中的认真感染到,我也十分郑重地点头。我知道,这是他给我的承诺。
“终有一日,我会光明正大地活在这世间,那时,我会回来,邀君同游可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两人的拳头在空中相击在一起,与此同时,两声爽朗的笑声渐渐扩散开来。
“咳咳,主子,该走了,傅老叫我来寻你。”
“走罢。”
我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我一路来到山脚,远远地便看到那些来送行的人。
等我到了,这帮人一窝蜂地涌上来,把我给围了个严实。
唉,头一回享受到这种大明星的待遇,虽然感觉不是很好。
在我终于从众人的包围圈中解脱出来后,我看到了一直等在一旁的无魂。
“师傅,你怎么来了?”
“为师为何不来?”
“不是,我以为你早走了。”
“没见到你,为师怎么会走?你放心,路上都已安排妥当,为师知道你不愿为师多插手,但为师还是放心不下,为师能为你做的委实已经不多,所以总是想能多帮帮你。罢了,你此去京城,为师身长莫及,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是。徒儿还有事想托付给师傅。徒儿此去,前途未卜,徒儿想只待绿珠随侍,奈何青蔷是个闲不住的,我这次不带她,她指不定又要给我惹出什么乱子,劳师傅替我看着点她,别让她出去惹祸。”
“你这鬼丫头,是担心你的店没人看吧。罢了,为师替你注意就是了。”
“对了,师傅,我能不能入股听风楼,到时候年底能不能给我点分红啊?”
“好家伙,你师傅我还活着呢,这就惦记起我的钱来了。”
“嘿嘿。”
“对了,为师此行不能与你同去,为师特地把它带来,它原来跟着我走南闯北地,如今我隐退,它也跟着在马厩关了几年,现在只怕很怨念啊。我是不能再带它驰骋了,便送与你,望你好生照料。”
“师傅,这马好漂亮啊!”
“它倒是个不挑食的,只是别忘了每天给它洗刷三次就好。”
三次!果然,人洁癖,连养出的马都洁癖!太难伺候!
马儿啊马儿,跟了我,我可没那么多讲究,洁癖什么的过几天你就会忘了的。
“等等,等一等!”
哎,呼延铭,他怎么又来啦。
“你怎么来了?”
“我忘了东西。呶,给你的。”
他展开手,手上是一个精致的小哨。我看着甚是喜爱,夺过来放在手中把玩。
“给我的?你可不许反悔。”
“自是不会反悔。”
“怎么用?直接吹?”
“你试试看。”
我吹了一下,声音甚是嘶哑难听,正待我要吹第二声时,呼延铭一声尖厉的口哨打断了我。随及我就看到一直鹞鹰停在了他肩膀上。酷!
“这个哨子,是我们部落男子在十岁时收到的礼物,家里的大人会在当天打来的猎物中挑选最好的,从中取一部分给孩子做一个配饰,挡灾用的。这个虎骨哨,是用虎的尾指磨的,我一直戴在身边,今日我把它赠与你,望你一路平安。”
“啊,这样啊,那我还是还给你吧。”
“先别着急还我,拿来,我教你怎么用。”说罢,他从我手中拿走虎骨哨,在嘴边吹了一下,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我看到那只鹞鹰重新飞起来,呼延铭又指了指我,结果那只鹰竟朝我飞来。我连忙挥舞手臂想要吓退它。谁知它竟停在了我手臂上。帅呆了!
“有了这个哨子,你就可以召唤路,无论你在哪里,它都可以找到你。有什么事,你也可以用它送信给我。”
唉,少数民族就是拽,送信都用鹞子的。
“如此说来,我就不客气了!多谢!傅伯伯,我们走!”说罢,便笑嘻嘻地从他手里抢过哨子,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