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公孙忌辗转回到洛宅,嘱咐绿珠准备酒菜。
“绿珠这位是公孙公子,是我今日结交的朋友。你去把今日的朝露沏上,取我私藏的那坛酒来。”
“是,主子。要加菜吗?”
“公孙兄可有忌口?”
“并无。”
“去吧。菜式照常。”
“是。”
“公孙兄见笑,只因近日太忙,院子有些乱。”我看着乱放着的木料,有点不好意思。
“无妨,乱中倒也有序。”
“公孙兄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我叫厨房另做来。只因前几日伯父去世,守孝制斋戒。”
“逝者已逝,你要节哀。”
“倒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后悔当初不听他的话而已。”
“试问何为朝露?”
我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对于傅伯伯的死我也不想多谈。“公孙兄有所不知,荷花朝开暮合,傍晚掬一捧茶叶置于莲芯,次日一早露水未干时取出,荷香馥郁,故名之为朝露。”
“如此,倒要尝尝了。”
“公孙兄请。”
行至院中水榭,在小亭处止。我收起棋盘,与之就坐。绿珠很快奉茶过来。一开盖,果然馨香扑鼻。
“当真好茶。”
“公孙兄若喜欢,也可如法炮制。不过茶在鲜,当天取,当天饮,过则无味。”
“不知酒有何奇?”
“无甚,不过是我一时兴起弄的。是上好的竹叶青,我置了少许青梅于其中。青梅解酒,可使竹叶青更醇香绵柔,且酸甜可口。名之为贪欢。”
“好,甚是风雅,堪比曹公青梅煮酒论英雄。”
“公孙兄过誉。”
“他日开张,必来捧场。”
“那时我请公孙兄去望江楼吃酒席。公孙兄可莫要忘了带贺礼啊。”
“哪有你这样要贺礼的?放心,一定送你一份大礼,不会教你吃亏的。”
“瞧你说的,我哪里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今日与洛兄弟相交,心甚欢喜。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别以茶代酒啊!绿珠,酒来。”
“愚兄不胜酒量,洛弟你可莫要灌我啊!”
“怎会?”当然是要灌你的了。
不过,公孙忌你当真不胜酒量吗?开什么玩笑啊,再喝下去会被你灌了。
“绿珠,还不快上菜。”
“来了。”
菜终于是上来了。我看着这平淡无奇的菜色,毫无愧色,亲自为公孙忌盛了白水煮豆腐的汤。
“公孙兄你可莫要小看这道菜,造价可是不低呢。”
“哦,为何?”
“你先尝尝看。”我故弄玄虚。
他闻言,尝了一口。一口之下,惊为天人。
“这汤,好喝得急。怎么做的?”
“公孙兄有所不知,这汤中加了十几种药材,用温水煮着,有大补之效。”
“洛弟倒是讲究得紧。”
“只因跟伯父学医,医术倒是不怎么精,吃喝倒是有一套。为这没少教他老人家唠叨。现在想来,当初应该好好跟他学,至少可以继承这个医馆,继他老人家的遗志。”
“多谢洛兄的款待,我还有别的事,就此告辞,不用送了。”
我闻言就没有动,看着他离开。公孙忌,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洛青衫,你离那货远一点。”
闻言,我抬头。“女人,你怎么来了?”
“借住一段时间。放心吧,不会白住的。”
“随便你。你知道那是谁?”
“不太清楚,总之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一点就对了。”
“真的?”
“好吧,这货其实是皇上身边的人。”
“哦。”我转身离开。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而且澜王并没有告诉她我的身份,总之感觉不会有什么好事,很麻烦。澜王此举,到底打着什么算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