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布帘里玉香姑娘的哭声,看到屋里站着两个光着臂膀的知青,立刻有人端起*指着他俩。
“站住!别想逃跑。你们干了什么?”
“换裤头,没干什么。”刮腮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听换裤头,姑娘的母亲马上就跑进屋去。
“不怪我,我不知道屋里有人,而且我也没换……”刮腮还在据理力争。
怒气冲冲的人们大声喊道,“做了坏事还想抵赖!今后姑娘的脸往哪放?抓起来!游寨子示众。”
“对不起!对不起!”龙小鹰连忙向众人道歉。“这是一场误会,应该赔礼道歉,但不是你们所想的那么回事。”
由于语言不通,听不懂他们在议论些什么?一张嘴也讲不赢满屋子情绪激动的群众。
被无数愤怒的面孔包围着,刮腮紧张得张大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即便说了也没用,知青偷鸡摸狗的坏名声在外面,发生这样的事,难免会遭人误会。死猪不怕开水烫,索性不争辩了,抱着手歪头蹲在地上,看他们能怎么样?
“看他的样子还不服气,先捆起来再说。”有人叫起来。
几个年青汉子冲上来按翻了刮腮,有人还要上前来扭龙小鹰。
“站住!”龙小鹰手一伸,大声呵斥道,“任何人都不准动手!我是这支队伍的领导,有话好好说。你们有谁能帮我找一下岩光队长?相信我,不出三分钟就能搞清真相。犯错误的人一定会严肃处理,不问是非黑白乱来,损害民族团结造成严重后果的,也要严肃处理。”
听说是领导,还要处理人,冲上来的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呆在那儿,现场一时安静下来。
现在该怎么办?龙小鹰紧张思考着。
有一次路过寨子,看见群众押着个傣族男子游寨子,这家伙被反绑双臂,脖子上还挂了根木头。走上前去一问才知道,这人犯的是通奸罪,所以要挂根木头。今天这事要是讲不清,刮腮的脖子上也得挂根木头了。
是否有人帮忙去叫岩光队长了?
正在焦急地等待时,噔噔噔!屋外楼梯一阵狂响,听得出许多人都在让道。这么鲁莽的脚步声,肯定不会是岩光队长,龙小鹰预感到新的风险来了。
门口光线一暗,冲进来个异常激动的小伙子,拨开人群就朝站在屋子中间的龙小鹰冲过来。
“妈西M猛——拐!”
小伙子叫骂着,唰!的一声,把别在腰间的砍刀拔出来。
“把刀放回去!”龙小鹰马上厉声命令道。
愤怒的小伙子不但不听招呼,反而持刀渐渐逼近。是不是和玉香定亲的楞头青小伙子来了?龙小鹰不由自主气沉丹田,后退两步来到火塘边。
“不准动手!先弄清事非再说。”
龙小鹰在制止他的同时,冷静地盯住这双充满挑衅的眼睛,就等他眼神变化的那一瞬间,好及时作出自己该有的反应。
鲁莽汉子逼近身边,令人意外,突然收回眼神,猛地拉起自己的袖管。左手握拳弯起小臂,右手抬起砍刀,在小臂隆起的肌肉上砍了两下,抬起头,咄咄逼人地盯着他。
龙小鹰知道,这表示他会气功,刀枪不入。
如果他要进攻,只能利用火塘上方吊着的锅围着火塘躲避,尽量别去阻挡他的刀。更不要试图贴身靠打去夺他的刀,那会引起群众误会,挑起一场斗殴。
要让复杂的事变得简单,而不能把简单的事变得复杂。趁小伙子还没采取行动,龙小鹰赶快劝说道,“兄弟!请你冷静点,我们不打架,都是讲道理的人。岩光队长马上就到,有什么事情让他解决好不好?”
局面正难以控制,民兵班长岩宰龙出现了,见小伙子手提砍刀对着龙小鹰,赶快上前把他的砍刀夺下。
“你干什么!他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
岩会计也回来了,劝说大家道,“有龙排长在,相信不会有事。”
情绪激动的人们开始冷静下来。
“都散开!不要围着这么多人。”岩光队长踏着楼梯走上竹楼。
看见岩光队长走进来,龙小鹰赶快上前向他说明情况,并为刮腮的错误行为赔礼道歉。
听完事因,岩光队长对人们说道,“都听到龙排长的解释了吗?如何处理?等我了解一下情况再说。”说完就走到玉香屋里。
不一会,大家出来了,玉香的母亲忙着在向其它人做解释,虽然说的是傣话,龙小鹰听不懂,但看样子气氛已经缓和。
“谁把人家捆起来的?快给他松绑。”岩光队长对围在屋里等候消息的人们说着,指指被捆绑蹲在地上的刮腮问龙小鹰,“就是他跑进去的?”
“是呀。”龙小鹰连忙自我检讨道,“当时我也在场,没有管好手下的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需要向乡亲们做检讨。”
“发生这样的事肯定要惹众怒。”岩光队长对龙小鹰说道,“下午劳动时玉香身体不舒服,我就让她提前回来了。到家后躺在蚊帐里养病,说是刚睡着就被脚步声惊醒,睁开眼睛一看,一个陌生男人就站在蚊帐外面,把她吓死啦。我把你刚才说的情况向她做了解释,玉香也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她是受到惊吓情绪不稳定,现在已经好多了,好在这家人是通情达理的,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听到这话,龙小鹰赶快向岩会计的家人道歉,感谢他们能以大局为重。
“散开!散开!都回家去,有什么事我们会解决。”岩光队长挥挥手,把屋里的人都赶走了。
楼上发生争执时,夏莲和同伴们都紧张地站在楼下等候着,听着楼上的喊叫声,有几个知青一时激动要冲上楼去解围,被夏莲和韩红伟劝说阻挡在楼下。
连龙小鹰都解决不了的事,谁还有本事解决?这种时候他们的责任就是协助排长稳定人心,千万不能让事态扩大,否则不是事都变成了事。
等到岩光队长把群众散开,知青们才冲到楼上,了解到情况后,大家都谴责刮腮不懂规矩,就是住在汉族家里,也不允许陌生人到处乱闯。
晚饭后,龙小鹰召开会议,把村干部和岩会计请来,严厉批评了刮腮不遵守纪律的行为,代表突击队向群众和玉香赔礼道歉。
岩光队长给大家宣布了处理意见。群众认为这是场误会,得到谅解,提醒知青们住在群众家里,一定要熟悉和尊重傣族的风俗习惯。
同志们认真吸取了这场风波的教训,在往后的日子里,更加自觉地遵重民族习惯和遵守群众纪律。看到驻村知青和傣族群众依旧融洽相处,龙小鹰又把精力放到苦战上。
连续几天高温,气候干燥得似乎连呼口气都会冒出火来,到了下午,光秃山头烈日炙烤,地面刚铲掉的草皮马上就被晒得干枯打卷,只需要一丁点火星就能点燃。
“今朝老吼死格,实在契勿消(今天很闷热,实在吃不消)。”
刘东海一手拄着锄头把,一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四处张望有没有能躲太阳的地方?
“山头上没有凉荫处,得要找点水喝才行。”
梁春雪感到口渴得嗓子冒烟,哪里会有水呢?举目四望,水没有找到,到是看见远方山头背后似乎有烟雾冒了出来。
“你们快看!”梁春雪指着远方山头问道,“那儿是不是失火了?”
“是热蒸气,别管它。”有人答复道。
听到梁春雪的问话,韩红伟向站在山头上方的龙小鹰叫道,“小鹰!你站在高处,看看对面山头是不是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