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媳妇疯了!
一场大火,烧得她失了魂。不但认不得自己相公,连从她肚皮头爬出来的儿子也认不得了。
沈严一脸担忧送大夫出门,关门前瞧了一眼季春花。
她不再发疯吵闹,只一脸阴沉盯着房子某个角落,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大夫,我媳妇儿她到底怎么了?”沈严一手抱着哭累睡着的娃,一边询问。
刘大夫摇摇头,唏嘘道:“老朽行医数十载,头一次见到你娘子这种症状。她的身体比你还健康,你不用担心。只是神智,老朽无能为力。”
“那咋办?娃不能没有娘啊!”沈严苦着脸,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家没了,人疯了。出于同情,刘大夫顿了顿,建议道:“要不你去村西找神婆给你娘子看看吧。”
“好的,好的,谢谢刘大夫。”沈严连连点头,老实巴交的脸上有一块婴儿巴掌大小的烧伤。
伤口撒了一些防感染的草木灰,简陋的处理令刘大夫皱起了眉头:“你那伤虽不重,但天气炎热,不仔细处理这张脸恐怕就破相了。”虽说男子容貌不如女子重要,但沈家恐怕这次就只剩沈严那张脸了。而沈严,还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傻瓜。
提起沈家的家境,刘大夫忍不住摇头。同是沈家嫡系,老大被找回去就能在京城做大官,老幺就得蜗居在小山村种田。
沈严抿了抿唇,憨憨一笑:“我晓得。”话虽这么说,沈严却没打算真的治自己脸上的伤。他想把家里的钱都省下来,给春花治病。
看穿了沈严的想法,刘大夫叹了口气,从药箱拿出一瓶烧伤药递给他:“拿去擦吧。”
沈严受宠若惊:“不行,不行。我媳妇说,无功不受禄!”
刘大夫知道沈严什么都听他那个恶媳妇儿的,劝说道:“这药可不是白送你,是借你的。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不着急。”
沈严有些犹豫,刘大夫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背着药箱急匆匆走了。
沈严心头暖烘烘一片,可杯水车薪难解他眼下困境。收好药瓶,沈严背着熟睡的儿子朝村西神婆家走去。
季春花真的疯了吗?
当然没有!
不过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她难得见义勇为,冲进火场救人,一进去就被个穿着古装短打的男人扛了出来。非说她是他媳妇儿,还有个小豆丁抱着她大腿喊娘。
她连恋爱都没谈过,哪儿凭空冒出这么大的儿子?
季春花第一反映就是碰瓷,正想指着这一大一小破口大骂,原主的记忆却涌了上来。
才明白她穿越了!
最玄幻的是,她手上那块莲花形状的胎记,变成了一个灵泉空间。
里面漫山遍野种满了瓜果蔬菜,灵泉旁边的屋子里摆满了整整一屋子得菜谱!
季春花还在研究灵泉空间,被锁上的门开了。
一个脸上画着红色花纹的老太婆,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抱着孩子的沈严。
怀中的沈小豆已经醒了,睁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望着季春花。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养得极好,季春花对沈严防备至极,却很难对这小孩儿硬下心肠。
见季春花看着自己,沈小豆下意识向她伸手:“娘亲,抱!抱!”
软糯的小奶音,听得人心头酥软成一团。
一时间,季春花心情极为复杂,想拒绝又狠不下心。
双方正在僵持,神婆却已经凑到季春花跟前,指着两父子问道:“沈家娘子,这两人你认识吗?”
季春花瞥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儿,背过身去。
以前的季春花可不这样,见人笑三分,十分随和。除非有人欺负她儿子、相公,才会变得泼辣难缠。
“这邪魔可真厉害!”神婆如临大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刻满梵文的铃铛,对着季春花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
尖锐的铃声如魔音穿耳,听得季春花心浮气躁。
“邪你爹的魔,滚,滚出去!”抓起手边的石枕,向神婆砸去。
房间很小,神婆虽然看到了,却躲不开。石枕正中神婆的额头,刹那间鲜血如注:“哎哟!哎哟!要杀人了,要杀人啦!”
神婆捂着脸,尖叫着夺门而逃。
沈严已经吓呆了,沈小豆直接哭了起来,嘴里喊着要娘。
季春花被他哭得心脏一抽一抽疼,无奈下了床,从沈严手中接过沈小豆。
“小豆子乖,不要哭。娘没事,娘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哄娃的话张口就来,熟练得季春花自己都愣了。
再看一旁的沈严,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傻乎乎问道:“媳妇儿,你好啦?”
“本来就没事!”季春花翻了个白眼,瞧沈严那副委屈样,喉咙里怼人的话被噎得难受,忙道:“少在我面前惹人烦,去做饭!”
穿过来一天了,季春花一口饭都没吃,饿得前胸贴后背。
不行,这么自虐不是办法!
又穿不回去。
赶走了沈严,季春花抱着小豆子坐在门槛上沉思。
小孩子体力差,哭一会儿就睡着了。
该怎么办呢?
总不能真留下来,给别人当媳妇儿奶孩子吧?
可从道德上来说,季春花不能立马甩手就走。因为沈家情况复杂,季春花没出事之前,一直张罗着沈家的一切。
沈严看上去人高马大一男人,智力却只有十岁,干着家里最辛苦的活儿。儿子沈小豆两岁半,生活不能自理。
季春花还在出神,屋子里突然飘出一股米饭香,勾引得她的肚子咕咕直叫。
算了,不想了。
季春花本来就是个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性子,不多费脑筋,干脆抱着孩子进去等吃的。
不一会儿季春花面前摆了一荤一素,刚想赞沈严能干。定紧一看,两道菜都糊了。后上的那碗米饭,一半透着夹生白。
季春花看得眉头大皱,沈严密切观察着她的表情,一瞧不对,当即局促不安起来。
以至于季春花抬起头,便看到一米八九的沈严,露出小媳妇般的表情。
唇角抽了抽,季春花叹了口气,将小豆子交给他:“算了,你照顾小豆子,我去做饭。”
沈严不敢说话,抱着小豆子一脸迷惑。
媳妇儿啥时候会做饭了?
在沈严的印象中,季春花好像什么都不会,又好像什么都厉害。
做饭有什么难的?
季春花撇撇嘴,十分不屑。她可是有灵泉空间在手的人,又不缺食材,还有食谱,什么样得美味佳肴做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