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莹脸色惨白，江永夜摆明是不会管自己的。
不！不可能！
他曾经那么在乎的人，甚至不惜找遍整个大陆，不可能就这样舍下的！
“夜哥哥，你喜欢这个女人，我可以不过问的！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不会给你惹事的。”
声泪俱下，唱念俱佳，不去做戏子真是浪费人才！
可惜，不是什么人的眼泪都能打动杜氏无双，若不是在那段黑暗的岁月里遇到她，他的心早就腐朽了。
“夜哥哥是你能叫的？不要惹她不高兴，若不是她想用你做替身，你已经是一具尸体。有下一次，就不必再开口了。”
苗莹浑身冰凉，惊恐地看向了钟若寻，“替……替身？”
“还不明白？这里的人从来就不是怀疑你，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假冒的。
“会留下你，不过是觉得你会与那些杀手有关联，他们不好拿主意罢了。
“那天姬炎和荆月一直跟在我身边，他们现在好端端地在府里，你应该见过了。
“原本没想挑破的，你利用我的身份完成你的计划，我利用你做替身，皆大欢喜。
“可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就怪不得我了。我家夫君，也是你能肖想的？”
这话江永夜听得极为舒心，但苗莹的小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你没死？”
钟若寻笑，“他要是这么好骗，这些年怎么没认下别人？”
苗莹冷笑，“那只能说明你骗术更高明罢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将自己伪装成了小孩儿。
“你连装小孩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想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不能装的？”
这是在暗示江永夜，钟若寻是故意算计他，特意伪装成他想要找的人。
苗莹又对江永夜道：“夜王殿下，你真的不考虑重新看看吗？我确实丢了一段记忆，说不定她才是冒牌货呢？”
钟若寻看向了江永夜，“你真不认识她？”
以他的能力，什么隐世家族，真想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按照他找人时公布的线索，没道理会漏掉这个苗莹。
江永夜苦了脸，认识是认识，但他一点都不想认识好吗？
钟若寻看他的脸色就猜了个大概，这个苗莹的话也不全是假的，“当年也是这样？”
江永夜无奈地点头。
那些所谓的隐世家族他当然也去拜访过，这个苗莹他是见过的。
虽说钟若寻的历练任务必须出世，一般不会将灵体转生到避世的家族中，但也不是绝对的。
他见到苗莹是在两年前，苗莹应该还只有四岁。
这是唯一一个令他有所迟疑的人，的确是有些相像。
毕竟除了他家徒弟，他也真的没见过女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会对一个非同龄的人说出要嫁给他的话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不是，但理智告诉他可能是，他无法肯定，千年下来她还会是当初的模样。
小女孩也像他家徒弟一样，经常会静悄悄地跟在他身后。
不同的是，钟若寻跟着他的时候，他从最开始就没有讨厌过，甚至有些窃喜。
她每次被他戳破之后，都会很干脆地走上前来拉着他的衣袖，却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单纯地想要跟着他。
而苗莹的跟随，却让他本能的不喜，她的喜欢，掺杂了太多别的东西。
避世家族很多是不得已，这样的家族教养出来的子女，还是本身就与众不同的孩子，是不可能不掺杂利益纠葛的。
他家徒弟不该是这样的，他的小寻儿站在光明与黑暗的边界线上，从不独属于哪一边。
却是纯粹的光与暗，来自灵魂深处，是与生俱来，与利益催生出来的有本质区别。
他以为他是习惯的对某种属性的小孩子都会纵容和宠溺，后来发现并不是。
纵容的习惯，从来都只对她，就是这么可笑，连他自己都想不通。
他本不该出现在苗莹的世界里，是他破坏了她原本的生活，他为了了结这段因果，便消了她对他的所有记忆。
他从来就没有认下过苗莹，只是说想观察观察，在苗家属地待了一旬而已。
“小寻儿，我……”他可以解释的。
钟若寻制止了他，“不用说了，我信你。”
江永夜一时之间五味杂陈，最后缓缓扩散开的是丝丝甜意，她信的从来也不是他嘴巴里说出来的每句话吧？
刚好，他也是。
他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钟若寻拿出了迷魂草，轻轻地晃了晃，“呐，现在你知道了，不管你说什么，他都只会听我的。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该怎么办呢？
“我手里这棵呢，叫做迷魂草，是傀儡丹的主材，你应该不想彻底变成空有壳子的行尸走肉吧？”
苗莹不受控制的想要后退，奈何腿不听使唤，双腿好像已经不是她的了。
“夜王殿下，我不信，我不信你会喜欢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你与她只是逢场作戏对不对？
“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苗家所有的势力都可以交给你，你为什么不选我？”
“……”
钟若寻发现自己居然会有兴趣跟一个小孩子去比个高低，一个冲动就抽出了和权令，“看清楚没有？需不需要本王妃来告诉你这是什么东西？”
要比什么？
不比不代表没有好不？
要拿这种东西出来比，天武大陆先天条件就在，都不需要她自己出去造势。
任何一个有野心的男人，如果要通过这种途径，傻子也知道选和权令啊！
真当她是吃素的？她又不是雪羽。
苗莹恨恨地咬碎一口银牙，“你是令使？！”
这就不难解释此女为何会有如此奇异的本领了，她有一朵白云，对手却坐拥一整片天空，这还怎么比？
钟若寻的动作太快了，江永夜想出头都没来得及。
好笑地将她揽入怀中，“你与她置什么气？”
又对苗莹道：“本王就喜欢她恶毒，有什么问题？”
钟若寻扯了扯他的衣袖，“我们联手欺负一个小孩子真的好吗？”
江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