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戟脸『色』不阴沉, 换成顾绒的脸『色』开始阴沉——谁叫沈秋戟居然忙着听相声去了没画作业,一点都不让他省心!
不过顾绒的心里话是被沈秋戟听见,沈秋戟可能会反问顾绒, 到底是谁不让谁省心的?他跑半个多小时就为了回来看看顾绒没有出事, 他容易吗?
都觉得对方不是省心货的两人脸『色』都很难看。
两分钟后, 一辆银『色』的皮卡车就载着脸『色』比他们两人都难看的路笑雩过来了。
路笑雩下车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石墩上吐:“呕……晕死我……”
“路笑雩?”顾绒讶然地望着他, “你怎么回来了?”
沈秋戟回来是因为担心他, 那路笑雩怎么跟着过来了?
路笑雩吐够当即就掬了一把辛酸泪, 开始向顾绒控诉:今天上午的一切其实都挺顺利的, 大家在广场戏台那听相声和看戏剧, 『摸』了一上午的鱼, 别提有多舒服。后来顾绒他发微信消息说让他们好好玩,后来沈秋戟就开始打探几人的生肖,问到谢梓晗是属兔的之后沈秋戟就像是愣在了原地, 只丢下一句:我中午回基地陪顾绒吃饭后就跑,他们在背后追都追不上。
于是本来计划好要去吃火锅的四人,只剩下三人了。
这都不算么,结果陈晋居然说三个人吃火锅不好,不愿意让路笑雩成为凄惨的电灯泡,他和谢梓晗为了路笑雩着想决定牺牲自我, 中午饭他们二人世界一起吃,路笑雩就一个人去吃火锅吧。
“那两个畜生啊!”路笑雩抱着石墩又是一句哀嚎, “他们吃个屁的中饭, 直接去月亮湾开房去!那是在牺牲自己吗?他们是在牺牲我!”
一个人吃的火锅还么意思,还不如回来吃食堂,再加上沈秋戟走之前那焦急的模样和联系不上顾绒的原因,路笑雩思考几秒就租辆拉货的皮卡车回基地, 没等学校的定时大巴。
谁料这皮卡车司机开的太猛,短短十几公里的路程路笑雩吐三次,一下车还看到顾绒和沈秋戟楼抱在一起!简直杀人诛心。
而路笑雩的话提醒顾绒,他还和沈秋戟抱在一块,于是顾绒立马挪动足尖,往后退两步离开沈秋戟的怀抱。
沈秋戟见状眸光略微一暗,不过倒没说别的么。
路笑雩眼尖,发现顾绒脚边掉着几粒糖,糖的包装样式还很眼熟,“咦”一声后问:“这不是喜丧那户人家在戏台旁观众发的糖吗?顾绒你怎么这个糖?”
我是金童玉女发的。
当然实话顾绒是不可能说的,随口敷衍道:“……有人送我的。”
“噢~”路笑雩瞅瞅顾绒,又看看站在他身边的沈秋戟,便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忧愁道,“我懂。”
顾绒:“?”
你又懂么?
路笑雩以为这糖是沈秋戟顾绒带回来的,毕竟去过广场戏台那的只有沈秋戟回来了啊,啧啧啧,还说什么担心顾绒,肯定就是为见顾绒沈秋戟才急急忙忙地跑回来的,他一下车就看到这两人拥在一起,他妈的,这些狗情侣真是不人活路。
“哼!”于是路笑雩冷哼一声,不再理顾绒和沈秋戟,负手朝食堂扬长而去,“到饭点了吗?我饿死。”
顾绒则更『迷』『惑』。
不过三人最后还是一起在食堂吃午饭,顾绒因为多吃一碗面所以只随意扒几口饭。
而沈秋戟还是劝着顾绒让他别多想,说他们老是容易撞邪不一定全和顾绒关,不过顾绒却无法欺骗自己,是知道真相之后,顾绒觉得自己反倒是比以前坦然轻松多。毕竟自己以前时刻注意避开那些可能有危险或是邪门的地方,现在他明白不管自己怎么避开都是没用的,他不去撞邪,邪门事主动来找他。
大概看破生死后就是这样的平静吧,反正死不能死,那就和以前一样正常生活吧。
顾绒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太多俗世的欲.望,还闲情雅致回宿舍休息会儿后准备睡个午觉。
是顾绒才躺上床没两秒,他又翻身坐起来了。
因为顾绒记起沈秋戟、路笑雩、陈晋谢梓晗这四个人,今天的写生作业都还没完成!是晚上8点集合的时候他们四个交不出画,那他的小组成绩就完。
想到这里,顾绒再坐不住了,立马起身去浴室门口敲门:“沈秋戟,你洗好澡吗?”
沈秋戟是跑回基地的,十几公里的路也就只有他能够奔回来只是微微气喘,顾绒以前只当他体力好,却没想到沈秋戟的体质不像是平常人,估计他平时体育考试时都是藏了实力,低调拿第一的。不过沈秋戟虽然不觉得疲累,是他容易出汗,怕等顾绒又因为洁癖和他吵架,所以沈秋戟回宿舍洗澡。
他听见顾绒在外面喊他,就问道:“快了,怎么?你用浴室吗?”
顾绒隔着扇门忧愁地求他:“我不用,我在是想叫你洗快点,然后我们赶紧回村庄里画画,成绩是我们整个小组的,求求您上点心——”
话音还未落下,浴室的门就“咔”地一声被打开。
而沈秋戟腰上系着浴巾,右手拎着件白t恤,上身赤.『裸』的站在顾绒面前,他身体只擦了个半干,脖颈上还沾着水珠,氤氲温热的湿润气息扑面而来,硬生生截住顾绒的话音。
沈秋戟个子颀长,比顾绒还高出近一个脑袋,放眼整个大一的新生仅篮球专业的人能有他这样的身体,所以顾绒和他面对面站立时,往往都需仰头看他。
现在顾绒是平视沈秋戟的,所以他只能看见随着沈秋戟呼吸和心跳而微微起伏宽厚结实的胸膛,即使没有触碰,灼灼的热意也像是要将顾绒吞噬一般,烘得他面红耳赤,连思维也被搅成一片混沌,顾绒恍惚间只记得这个胸膛他没少靠过。
都是隔着衣服靠的。
如果现在他挨上上身不.着片.缕的沈秋戟,和他毫无阻隔肉.贴.肉的靠在一起,又是怎样的感觉?
沈秋戟没想到顾绒就站在浴室门口,和他挨得这样近,青年呼出的气息凉凉地落在他心口的皮肤上,攥紧他的心弦,沈秋戟喉结上下滚滚,把右手上拎着的白t恤抖开穿好,不过等他的脑袋钻出领口时,沈秋戟就发现顾绒不见。
青年回到床边低头收拾着画板和绘笔,只有耳尖还透着些红,催促他:“你快穿好衣服走了,不然作业画不完的。”
沈秋戟只好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悸动,装作若无其事地穿裤收拾东西。
半个小时候他们去308宿舍把路笑雩拖起来,带着他重新回到村庄里画作业。
路笑雩其实懒病犯了不是很想动弹,他记得他们所人是一个小组的,作业不能胡『乱』敷衍,还是和顾绒一起走,他说什么不肯再坐皮卡车,等到两点钟学校大巴发车才坐上车重新进入焕山村庄。
画风迥异的月亮湾矗立在车站外面,顾绒从大巴车上下来后一抬眼就能瞧见它。
不过和第一次见到它时不同的是,今天的月亮湾酒店好多窗户是开着的,方向似乎正迎着办喜丧的那户人家,像是里面的住户在看热闹。
想到为自己煮面解饿的老夫人,顾绒不由看向喜丧那户人家。
事主已经在叫人拆广场的戏台了,似乎到这里,他们家的喜丧就已经办完,老夫人已安心上路前往极乐之境。
然而和昨天不同的是,他现在心中没多少恐惧了,甚至瞧见立在门口花圈旁那对眼熟的金童玉女,他不觉得恐怖。
除此以外,在他转身的一刹,顾绒余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