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阴森诡异至极。
如同一场盛大的冥婚。
管家悄然出现,食指点过众人的脑袋,皱眉道:“啊,怎么又少了两个……”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少的人是谁,眸中转而蓄起一分阴险的愉悦,“噢,原来是那两位大人啊……真是可惜,看来我不得不行使——”
砰!
门被暴力踹开。
“不好意思,起晚了。”
清泠懒散的声音闯进来,千梧说完后把腿收回繁重的裙摆下,和江沉一前一后堂而皇之地踏入厅内。
他不客气地说道:“还好邻居出发前喊了我一声,管家先生是不是故意把我房间的闹钟弄坏的,它怎么没响?”
管家的脸阴沉得发绿,他转过身,却在看见千梧时有一瞬的僵硬。
黑眸猩唇,与华服交相明艳。女子的发髻模糊了性别,与慵懒散漫的气质揉在一起,至清至艳。
是古堡里从未见过的真绝色。
千梧冲他轻轻颔首:“管家先生,你眼睛直了。”
江沉站在一边。剑眉星眸,英气冷目,另一种类型的惊艳,是个绝难接近的冷傲美人。
“你主人知道你这样盯着他的候选新娘吗?”他低沉冰冷的嗓音紧接着就打破了这个画面,带着强势的威胁。
有这两人闯进来,屋里终于多了点阳间气。
管家深呼吸数次,才重新伪装好恭敬。
“虽然我并不赞同这种侥幸踩点的行为,但二位不算迟到。”他冷着脸说道:“请尽快入座,相信今天庄园主很快就能决定。”
话音落,墙上的眼睛又从洞中出现了。这一次那只眼睛没有多作犹豫,扫过江沉,直勾勾地盯在了千梧脸上。
江沉把玩着手指上摘下的戒指,若有所思。千梧则侧过身,拄着椅子扶手。宽大的袍袖落下来,露出一截素白的手臂,纤细的手指轻轻扶着太阳穴,他嘟囔道:“假发好沉。”
江沉便搁下戒指,伸手替他托着发髻,看他片刻后低声道:“这个结婚狂魔还……挺会玩。”
“是啊。”千梧挑眉,“有点刺激。”
江沉原本是提前十分钟去敲门的。
但或许是喜宴的安眠药力未散,一直敲到门自己开了,千梧还没醒。下午苛刻盯着女佣为他盘好的发髻悬在枕头上方,他穿着婚服睡得很沉。
江沉站在床边看了许久许久,愣是没忍心把人喊起来。
最后还是千梧自己猛然惊醒,睁眼就见前所未见的美艳·帝国指挥官·前男友,江沉先生,穿着猩红的嫁衣站在床边。
如果不是赶时间,他有一瞬间冲动掏笔给江沉画幅画。
两个分手多年的男人,都穿着大红喜袍,一手提着繁复的裙子,另一手捂住脑后发髻,在午夜古堡里玩命狂奔。
于己于彼都是永生难忘的记忆。
狂奔的路上他们还不忘赞美对方。
江沉:“你真的太美了。”
千梧:“不,还是你美。”
江沉:“千梧老师更美。”
千梧:“江少帅别谦虚,您最美。”
“我知道了。”管家把贴在洞口的耳朵收回来,转身面向千梧。
“庄园主果然选中了您,千梧先生。他称赞您是庄园里真正的公主。”
“公主。”江沉把玩着戒指低声沉吟。
千梧站起身,发髻有些垮,江沉眼疾手快从自己头上抽出一根发簪替他加固。千梧伸手摸了摸,那根发簪是木质的,表面还有些木刺,插在珍珠发簪的下面。
管家优雅地对他做出一个欠身邀请的姿势,“请吧。终于轮到您了,我太期待今晚了。”
“我也期待。”千梧眼波流转,笑着问,“对
了,你们庄园主长什么样?身体好不好?”
管家表情僵硬。
一旁江沉恢复面无表情,并从冷傲美人变成了修罗美人。
千梧颇为苦恼道:“我好害怕哦。庄园主不喜欢我怎么办。”
“……”
你怕个鬼。
第5章 洞房花烛永不眠
两名肥长脸女佣引着千梧走入后花园。
花园是一座精妙庞大的迷宫,千梧一踏入起就用心记路,但只坚持了不到五分钟。
他看着两个女佣的后脑勺说:“你们这份工作也挺辛苦的。”
女佣闻言回过头来,苍白肥长的脸缓缓浮现一丝笑容。眼睛向上翻,露出泛黄的眼仁。
“大人,您说什么?”她可怖地笑着问。
千梧:“……夸你五官亲切。”
女佣龇牙眯眼,“谢谢大人。”
“……”
这些女佣如同早已死去的丑娃娃,虽然不像管家聒噪和喜欢教训人,但还不如管家。
起码管家看起来是个活物。
不知绕了多少个弯后,千梧终于被领到一间古代庭院前。
挨着的两个房子独成一栋,女佣站在左边的门旁请他进去。
“十二点后,庄园主会前来共度良宵,还请掌灯静待。”
她将一只火折递给他,留下这句话便消失了。
千梧推开门,淡薄的月光照出房间全貌。
最显眼的是一张古代红色木雕大床。从门通往床边只有一条带状的空地,其余地上摆满白烛,沿着墙线一圈套一圈,层层叠叠,在幽暗的房间里非常瘆人。
千梧这才明白“掌灯”是什么意思,看着眼前的几百只蜡烛,表情垮了。
出于对BOSS的尊重。
也是为了待会万一打起来能看得清楚点。
他深吸气,打出一簇火苗,弯下腰去点蜡。
火苗触碰烛芯,迅速化一为二,抬手时白烛表面已蓄起一小片烛泪。
蜡烛很好点燃,千梧耐着性子一根一根地点,点到最后一圈火折灭了,他就改用点好的蜡烛互燃。
最后一根白烛点燃后,一屋子跳动着惨白的光,伴随着蜡烛燃烧的气味,没有半点婚礼喜庆,反而像一场大丧。
千梧环望四周,又抬头看向天花板。
终于,他在门框上方看到了唯一该属于婚礼的东西。
一盏雕花灯笼,喜庆祥和,安静地挂在那。半面在月光下,半面在烛光中,上面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土。
身后忽然传来窸窣的声音,像有人拉开抽屉又关上。他立刻转过身,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千梧站在那听了一会,才意识到声音是从隔墙另一间屋子里传过来的。他走到床边沿着墙摸了摸,果然有一道暗门。
门很薄,那边有人正一桶一桶地倒水,他推了一把门,门开了。
一个枯瘦阴鸷的男人站在里面,刚把最后一桶水倒进巨大的泡澡桶里。
看见千梧的一瞬,他眼中划过一丝难耐的兴奋,转瞬又皱起眉,粗声道:“急什么!零点还没到。”
千梧飞快扫视了一圈这间浴室,大木桶背后是占据整面墙的中药柜,柜子上有无数个方方正正的小抽屉,有的还上着锁。
“你看够了吗?”男人的表情开始变得阴沉。
“这就出去。”千梧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