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唐墨盯王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三月初，全国气温逐渐回暖，邙山素来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禁毒大队针对王海的收网工作已经逐渐接近尾声。
据可靠线报，十五天内，王海有货要出。
之前让他跑了，这次绝对不能再有失误。
入夜，整座城市流光溢彩，热闹非凡，王海前脚走进火锅店，唐墨和一个新来的禁毒女警杨婷便走进去。
两人牵着手，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素色外套，赫然像一对情侣。
“唐墨师兄，你这样牵着我，就不怕别人误会？”新来的女警叫杨婷，刚从学校毕业不久，个子不高，脸上长着婴儿肥，看起来颇为可爱，“队里和局里都在传，你跟我谈恋爱呢。”
“你不是挺高兴的吗？”唐墨调整着耳朵里的耳麦。
王海包间里，早已有窃听器安装在桌子下面，房中一片喧闹，大家都在说话，他集中注意力分辨着和他们何时出货的信息。
杨婷抿着唇笑起来，心想也不是太傻，居然还能看出她挺高兴的。
“师兄，话说你在朝霞市待得好好的，干什么跑这种边境上来？这里可危险多了。”
为什么来？
他的思绪有一瞬间的恍惚，只记得在局里看见童然申请调入邙山的申请表便动了这个念头，后来局上也有让他来这边的意思，便顺理成章走到这一步。
他收回思绪，继续关注着耳机里的一举一动，没有回答。
“你和童然又是怎么回事？是嫌你工作太忙分手吗？”
“不是，”他回答得简言意骇，杨婷并不满意，又推他一下道：“那是什么？”
“双方暂时调整一下而已。”
杨婷眼睛一眯，突然来气，狠狠在他小腿踢了一脚。
他聆听着耳机的对话，没时间喊疼，冲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火锅店对街，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童然坐在副驾驶上，静静看着唐墨和杨婷说话的这一幕。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吕奕从超市里走出来，递给她一包卫生巾，“这个？”
她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耳垂微微泛红，尴尬地伸手接过，“不好意思……”
“应该的。”
他顺着她方才出神的方向看去，只是一眼，便收回目光，驾驶着车往回家的方向驶去。
什么叫应该的？这个月例假来得太过突然，便没有任何准备地弄脏了裤子。
好多年没这样，而且还是吕奕帮她买卫生巾，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车寂静。
“没你好看。”他冷不防开口道。
她愣了一下，耳垂更红，“谁在乎这个了？”
“那你在想什么？”他伸手将车厢里的电台声音调小，“真不在乎？”
他已经猜到她和唐墨之间发生了什么，却又怕伤害她似的，并没有直接问。
“谈不上在乎不在乎。”她淡淡地开口道：“没有爱情，还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其实他能遇见一个真心喜欢他的姑娘，挺替他开心的。”
“是吗？”他眯起眼睛，笑道，显然不信。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点儿革命友情还是有的。”她再次强调道。
“那你对他是友情多于爱情，还是亲情更多？”
她并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在认真思索之后开口道：“爱情、友情到最后都会变成亲情，有区别吗？”
“当然有，像你对我是亲情、还是友情，或者是爱情？”
都不是。
他们只是命运纠缠在一起，生出的结。
“两个人在一起，合适最重要，不是吗？”她并没有回答关于他的问题。
“那你们为什么分开？”
“因为不合适了。”她看着他，回答得言之凿凿，“在一个问题上面，两个人各持己见，谁都说服不了谁，那么分开就是最好的方式。”
“只有这个原因？”他追问道。
其他原因？没想过。
她转头看向前方，“没有。”
回到吕奕的住处，她将吕奕的外套从腰上解下来，冲进卫生间洗澡、换衣、一气呵成。
洗完自己的裤子，她拿起他的外套往洗漱台走去。
“不用洗了。”他从厨房里探出头道：“我不介意。”
然而，她很介意，应了一声，却是直接放水清洗，直到在阳台上晒好，才解释道：“不洗，我良心难安。”
“什么时候有的？”
她瞪了他一眼，回到沙发，不再理他。
吕奕端着一杯热牛奶放在她面前，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法国的爱情电影，女人正在大吵大闹着说：“你根本就不爱我。”
男人反驳：“你根本就是一个性冷淡。”
随即，摔门而出。
吕奕扬唇笑了起来，童然却笑不出来，想起很久以前，她和唐墨第一次出去玩的经历。
苏州，春雨横斜。
两个人都淋湿了，回到旅馆，先后洗了澡，两个人坐在各自的床上看电视，随即唐墨从自己的床上，走到她的床上，亲吻她的嘴唇。
那是两个人确定关系之后，第一次接吻。
他笨拙却认真地亲吻着她，然后问她，“做吗？”
她摇了摇头。
唐墨只当她觉得发展太快，从而接受不了，很快便同意了。
然而这样的次数多了，克制如唐墨，也有发怒的时候，一个劲地追问她为什么？
她被追问得烦了，便如实回答。
从那以后，唐墨再也没有提过这方面的要求。
……
客厅的灯光由明转暗，吕奕靠在沙发上，除了时不时笑上两声，整个客厅里，只有电影里人物对话的声音。
“我们分手其实只是早晚的事情。”她看着电视突然有感而发道。
“哦，为什么？”他回答地心不在焉。
“因为我性冷淡吧。”
他轻呛了一下，转头看向她道：“你想暗示我什么？”
暗示？
这算哪门子暗示，明明只是一个迟来的回答。
“童然，”他侧头看向她，“别凡事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那在哪找？
她疑惑地看向他。
“万一是他技术不好呢？”
“放屁……”话音未落，他已经搂着她的腰，吻了下去。
客厅里，不断响起电影人物说话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她的背紧紧贴在沙发的靠背上，挺得笔直，他的吻在她唇上不断辗转，她牙关紧闭，不给他一点儿乘虚而入的机会。
感觉到她的抗拒，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你……”她张开嘴，话音未落，已经被攻城夺地，他的舌舔舐着她的舌尖，没有给她一点儿挣扎的机会。
她推向他的力气越来越小，他却放开她，问道：“还冷吗？”
她咬着唇，瞪了他一眼，低声咒骂道：“王八蛋……”
“嗯？”他再次凑近她，手扶上她的腰。
“滚！”
她用力推了他一把，他顺势从沙发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