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旁观者……白月一时如鲠在喉，竟是说不出什么理由来回怼封情君的话，封情君执掌黄泉境几千年对于这种生生死死都早已看淡，更何况人类的生命对于妖族和鬼族来说不过是命如浮游，转眼一瞬罢了。

    “封情君，傅尘和轩辕凌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不能释怀？”白月耷拉着脑袋，乌黑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封情君，方才他看到轩辕凌从破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那是一脸的痛苦，这人对傅尘绝对是不一样的，或许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你真的想知道？”封情君皱了皱眉。

    “嗯。”他点了点头。

    封情君的法器之中有一面观世镜，可见人一世的记忆，但封情君极少拿出来用，他也只是流霜说过封情君将这样一件宝贝藏着掖着。

    “小狐狸，如果你想知道前因后果，那便要答应本尊一件事。”

    他抬了抬头，封情君这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说话还吞吞吐吐一点不爽利。

    “什么？”

    “如果你知道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过往，你绝对不能再插手任何一件事。”

    白月一愣，犹豫了很久，还是缓缓点下了头。

    观世镜躺在了封情君的手心里，灵力将镜子缓缓托起悬浮在半空中，然后一道刺目的炫光之后，眼前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宣和六年

    云国国都凤临城

    一群衣着华丽的孩子围着一个粗麻布衣的小孩拳打脚踢，口中谩骂着难听的鄙贱话语，与他们这一身金丝绢袍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俘虏，竟然还敢公然去太子殿下面前告状！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又是一脚狠狠踢在了轩辕凌腹部最柔软的地方，轩辕凌已经许多天没有吃东西，这一脚疼得他整个人都瑟缩了起来，胃里也是一阵翻滚，食道里也泛起了阵阵酸味。

    云国在昭国内乱动荡之时趁机而入，连占边疆十五城，浩浩汤汤的大军直接逼近了昭国的都城——昭阳城！昭国为了自保，成为了云国的附属国，还将昭国的皇子轩辕凌作为人质送去了凤临。

    轩辕凌一声不吭地忍受着身上的痛楚，他的母妃不过是一介失了权势的将军之女，又被他人陷害在冷宫之中，日日以泪洗面，阴郁难疏，他用自己做了筹码和父王做了交易，他来云国为质，而父王让母妃离开冷宫并善待她。

    当时昭国式微，后宫之中的妃嫔没有一个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进云国那样一个虎狼之地，轩辕凌的毛遂自荐解决了那样的困境。

    “喂，你们这群不学好的毛头小子，这么豆丁点大就知道仗势欺人了！”白月跑到了那一群人面前，几乎要炸了毛，然而那些人像是根本看不到白月一样，继续欺负蜷缩在地上的轩辕凌。

    “小狐狸，他们看不见你。”封情君走过去，一把将炸了毛的白月抱在了怀里，低声道，“这里是轩辕凌的记忆，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他们看不见你，也听不到。”

    白月一愣，没有在继续扑腾，他侧过头，他就是最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以大欺小的事情。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有意思吧。有些人人就是这样，喜欢以大欺小，白月，像这样的人，在凡界比比皆是，看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封情君漠然地看着被一群人欺负的人，或许，这般隐忍的轩辕凌，才是自己当初想要帮他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