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凌艰难地移动到了墙边,他身上的衣服因为方才的一阵撕扯凌乱不堪,他伸手触及到了额角被打出来的一抹血渍,指尖上染了一抹嫣红,他苦涩地抿唇,这都是他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在这里他的不过是众人取笑的一个玩物罢了。
白月跟着轩辕凌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一处偏远的屋子,这里虽然是皇宫之中的一处别院,但看起来这里极少有人居住,墙上是一道道失修的裂痕,看起来摇摇欲坠,门也只剩下半扇,窗子上都是被风吹雨打烂掉的窗纸。
这地方……白月略略一惊,怎么感觉和傅尘待着的屋子有的一拼,不过傅尘那屋子至没怎么寒酸,白月在四周稍稍看了看,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过了深秋马上就要入冬了。
轩辕凌打了一盆水,将就着在井边坐下,一块方巾沾了冷水拧干,敷上刚刚被云国王子打得发肿的额角,他疼得蹙了眉,却始终都没有听见哼哼一声,敷完额角他用冷水擦了身子,就踱步到了屋子里。
封情君没有进去,他一个人站在屋子外面,仰头看着什么。
轩辕凌是昭国送到云国的质子,昭国式微轩辕凌在云国皇宫之中的处境自然就可想而知,只是那群臭屁小孩口中的太子到底是什么人,会是傅尘么……
轩辕凌搬开了一块松动的地砖,小心翼翼地拿出了藏在地砖下的宝贝,这是一本书,这是一本兵法是轩辕凌最喜欢的书。
他平日里只能偷偷看书,云国国君从来不让他有一点点学**机会,同龄人都在学堂里面由太傅亲自
忽的,轩辕凌将手里书一瞬间藏到了自己的身后,他猛然间抬头看向了白月站着的方向,眼中满是难以掩饰的阴郁。
“你是谁?”
白月一惊,难道是轩辕凌发现自己了,这不可能吧,封情君不是说这只是轩辕凌的回忆,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轩辕凌根本就看不见他才对,这一下白月真的是蒙了。
“怎么,凌殿下这是连杂家都忘记了?”
白月回头,一个大监模样的人拿着一个拂尘站在了白月的背后,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太监,低着头看起来异常的恭敬,
一句凌殿下没有丝毫的恭敬之意,反而满是嘲讽的韵味,他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抬眸看着一副不怀好意的大监。
“大监前来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今夜是属国来朝的日子,陛下念凌殿下在云国皇宫多年安分守己,特念其心,面见故国来使。”
轩辕凌双膝跪地,低垂下头,白月明显看到轩辕凌的眉宇紧锁,看不出来有一点点喜色,“多谢云帝恩典。”
大监一挥手里的拂尘,身后的那群小太监就将几个托盘放在了破桌子上,这一套干净的衣服和一双鞋,上面用一块布遮盖着,轩辕凌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这是陛下赏赐的衣物,你身上臭烘烘,洗洗干净再换上,省得到时候上殿之时冲撞了贵人,那丢的可不是你自己的脸面了。行了,东西就给你撩这了,杂家也要回去跟陛下复命去了。”
大监看着这一室的破烂,就知道自己这一趟捞不到一点油水,轩辕凌好歹是一国王子,竟是活成这副模样,这宫中的小小宫女都要比人好上数倍。
轩辕凌依旧没有抬头。
“多谢大监提醒,轩辕凌记下了。大监,这点心意就请收下。”
塞进大监手心里的是一个玉镯子,那是他从昭国临行之前母妃托了人交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以前在冷宫之中母妃都像珍宝一样的干净的布包着,母妃曾说这是父王与母妃的定情信物。
大监毫不客气地接过了轩辕凌塞到手心的东西,稍稍掂了掂,这镯子还算是一个好东西,这轩辕凌在皇宫之中落魄了那么多年,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宝贝。
大监将玉镯子揣进了兜里,满意地笑了笑,“凌殿下还是早些准备,皇上一向不喜欢久等。”
说罢,带着身后的小太监大摇大摆地走了。
大监还在为自己得到一个宝贝而沾沾自喜之时,他背后的轩辕凌站了起来,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只剩下冷漠和隐忍,透着森然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