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你能相信我，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要如何能帮助你呢？”被人信任的感觉是很好，但欧阳煜琪并不会因此而妄自尊大，她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么。

    如果水若仙是向她借钱，欧阳煜琪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虽然她还欠着单泽的外债，但好歹银行卡里，还有九十多万呢，怎么也算是小有资产了吧？

    “曾经我也是人类。”明白欧阳煜姗不想承认，她是异类的事实，水若仙也没勉强，而是挽起了裤脚，露出了已经生出鳞片的小腿，“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鱼！”

    “……什么？！”欧阳煜琪忽然觉得，她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人变成了妖？！有这种情况么？至少从她，到目前为止所接触到的异类中，还没有水若仙这种情况的。

    “这些鳞片原本只在海里时出现，可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却显现了出来，我想，这大概是提醒我，不能在陆地停留了。”

    看着水若仙小腿上的红色鳞片，欧阳煜琪还是回不过神来，她的身上也出现过鳞片，可是和水若仙小腿上鳞片完全不一样，这是属于鱼的鳞片，而自己身上的，是属于蛇的鳞片。

    忽视了欧阳煜琪脸上的惊异，水若仙放下了裤脚，慢慢说起了，她所能记得的，过去的事情。

    “早在一千多年前，我和龙少泽相识、相知、相爱，最后约定终身，他答应我，回家准备一下，就来接我回去成亲，可是……之后的事情，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他说了一句，无论他变成什么都要和我在一起，我们便从此永别了。”

    “龙少泽……，难道，那个龙少泽，就是现在校园里的龙少泽？！”这种跨越千年的爱恋，欧阳煜琪并不陌生，只是，每一次听见，都会带给她强烈的震撼。

    现在的普通人类，几十年的生命，还很难维持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何况，还是千年岁月！谁说妖无情了？妖动起情来，果然如白逸彦所说——可怕。

    “是，所以，为了他，我也要继续留在这里，可是，这些鳞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全部生长出来，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阻止它们生长？”

    “这怎么阻止啊？”不是欧阳煜琪不想帮助水若仙，而是这件事情她完全无能为力呀！鱼儿离不开水，哪怕是鱼妖也一样啊！“你是鱼，离开水的时间一久，就应该有这种情况吧？”

    “可是我刚刚才找到龙少泽，不能就这样回去，如果我现在回去了，只怕，我和龙少泽……，真的是永别了！”她知道身体的这种反应，是因为离开渤海的时间太久的关系，但是知道也只能知道，暂时不能回去啊！

    “……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你现在是妖，龙少泽是人类，你就是留在他身边又能怎么样呢？从古至今，人与妖之间，除了虐恋还是虐恋，你不清楚么？”

    棒打鸳鸯这种事情，欧阳煜琪自然是不愿意做的，可是，目前这种情况，她不做又不行，所谓当局者迷，她怎么都要提醒一下，至于当事人要怎么做，那她也只能冷眼旁观了。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陪在他身边。”能想到的，水若仙都想到了，可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千年之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便分开了，但千年之后，我只想多陪陪他，哪怕，只陪他这一世。”

    “陪他这一世……”欧阳煜琪都有些无语了，“你要怎么陪？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他娶妻生子，还是把他掳回渤海？只怕那个时候，他对你会避之唯恐不及吧？”

    “……也许我这种身体状况，陪他一年大概都做不到。”她没想那么远，这些想法，还是昨天晚上失眠，才想到的呢，可是，被欧阳煜琪这么一提醒，还真是心痛加无奈，这两种情形，她哪一种都不能做到。

    “对不起。”看见这样神情失落的水若仙，让欧阳煜琪一瞬间想到了，一直寻找妹妹转世的福祉，心一下子痛了起来，“我说得太过直白了，如果你只想陪龙少泽一年，我，找人帮你想想办法吧！”

    这一刻，欧阳煜琪又心软了，事关感情，谁又能冷静地面对，如果能冷静面对，那便不是感情了。福祉和妹妹绕了三千年，最终却落得个双双魂飞魄散的结局，水若仙和龙少泽，至少两个人还活着，活着才有希望，不是么？

    “谢谢你，欧阳。”没想到一直拒绝帮助自己的欧阳煜姗，忽然答应了要帮助自己，水若仙明显激动地拉住她的手臂。

    “你还谢我？”欧阳煜琪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水若仙叹气，“我不能帮到你，你会伤心，我能帮助你，你会伤身，我都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正确的了！”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我只想要一个答案。”水若仙迅速放开欧阳煜琪的手臂，开始收拾早饭之后的垃圾，“左妍妍回来了，我先走了。”

    “她回来就回来，你干嘛急着走啊？”欧阳煜琪看了看时间，“啊，已经快到你上课的时间了？”

    “是啊，那我先走了。”水若仙提着垃圾，急匆匆地出门了。

    果然，在水若仙出门不久，左妍妍便推门走了进来，脸色依旧是不好，欧阳煜琪下意识地皱眉，不过，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

    “你吃早饭了么？”

    “嗯，吃过了。”左妍妍先去卫浴间，洗了一下手，然后，才回到床边叠被子，“水若仙来了？”

    “嗯，刚走。”欧阳煜琪刚刚因为急着给水若仙开门，也没有叠被子，此刻看见左妍妍在叠被子，她也开始叠，只是，左妍妍给她的感觉……要怎么形容呢？潮湿？水汽？

    “她来给你送早饭了？”和水若仙在门外遇见，看见她拿着食品垃圾袋，看她一脸开心的样子，不知道有什么好事情？或者，和欧阳煜姗相处得非常愉快吧！

    “嗯，可能是嫌一个人吃饭无聊吧？”欧阳煜琪避重就轻地回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