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关前,发生一件大事。
胡清河丢人了呢!
他认错了东先生的马车,求着先见一面,结果害得人家马车翻进了泥里。
从车里面爬出来的是东家人,但并非是东先生,而是他的两个书童。
这两个书童是相当的气恼,禁不住的出了恼言。
侯栋咬牙切齿的说,“我们都说了,东先生不在这车队中,他早就到家了,你是听不懂吗?”
一旁的高瑞狠狠的盯着胡清河,他的身上带了伤,瞧着狼狈又清贵,站在那里就比大了他两三岁的胡清河,瞧着气质要更好。
“不必与他多说。”高瑞道,“此处刚出城,我们先回城休息吧。”
如今瞧着这个样子,是赶不回东府了。
胡清河一怔,原本以为对方只是推脱之词,哪里想到竟然是真的。
马车内,并无东先生,仅有两个书童,与一位账户先生。
因为车翻的缘故,都受了伤。
此时也恰好一队赶着出城的武夫似的人物,亲眼瞧见了这一幕,立即就过来相护着。
胡清河是有苦难言,他都来不及去想着,这该死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他怎么就沦落到这样可怜的地步时,本能的想要拦着他们回城。
“胡公子。”高瑞高声喝着,“我们受了伤,不能请大夫吗?”
胡清河一愣,被身后的护卫拉扯着,才隐隐的回过神。
“能,能!”孔谊飞适时的站出来,挡在胡清河的面前,叫护卫们过来帮忙。
这东府的马车,又折回到车中,直奔医馆。
那些原本要出城的武夫,也匆匆的离开,但说出来的话实在是不够好听。
胡清河自然也是要跟着回去的,处理好一切,已经天黑了。
胡清河站在客栈的窗前,看着外面的月色,喃喃的问,“先生,这个花芷姗可靠吗?”
“可靠。”孔谊飞实话实说,“虽然我们没有办法亲自到阳州,但是她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真的。”
是真的!
包括那道关于“墨”的词,结果却成就了季同和与卫亦然。
胡清河不愿意再去想着旧事,但是只要想起来,整个人都烦躁到可怕。
这仿若就是在告诉他,老天爷都站在你这一边,帮着你去成就大事。
可惜你是烂泥,扶不上墙,错过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最后只能被可笑的踩在脚下。
没有人会愿意被踩住的。
孔谊飞走到胡清河的旁边,“先不要急,回京城再说吧。”
“只能如此了。”胡清河扶着额头。
自从风寒以后,始终不见大好,拖拖拉拉的叫人头疼。
估计着这一次失败,东先生对他的印象是很难再好转。
如果等到过了年,还是没有什么再好的转机,他便还是要回到问渠先生的门下。
不是说问渠先生有多不好,人家十名弟子,惟他没有考过,多么可笑。
他的脸皮也撑不起旁人的嗤笑。
“先生,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呢?”胡清河喃喃的说,“分明安排好一切,最后都变得非常糟糕。”
他是不是应该找个人,好好怨一怨。
孔谊飞也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安慰于他,只是低着声音说,“还要给花芷姗钱吗?”
胡清河对花芷姗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因为“花间”这个店即使没有被人拆穿,也没有什么进项。
莫要看京城中有一些人在用“花间竹器”,但归根到底都是季家在用,他们看着跟风而已。
至于清平书院……
胡清河在生病的这段时间也想得很清楚,与其到处奔波,去求一个先生,不如在问渠先生的门下好好学习,必然还是能考中的。
“给花芷姗写信,说我要回京城了。”胡清河道,“再给她五十两银子,她……也没有什么用了。”
孔谊飞显然还是有点不太情愿,毕竟他们往花芷姗的身上可是投了不少钱。
怎么一转眼,说不用就不用了?
胡清河知道孔谊飞的疑惑,平静的说,“她归顺的目的是希望我可以帮她除掉她的姐姐,但是没有一次成功的,队了她的家人都知道此事,在帮着她的姐姐避祸,还有什么原因?”
孔谊飞想了想,“她的姐姐知道这个妹妹的杀机,在保全妹妹的同时,也不会受伤。”
“厉害的是这个姐姐。”胡清河冷笑着,“我就算是想要帮手,也是要帮这个姐姐。”
叫花文佳是吗?
胡清河低着头,“听说,她的爹爹这次中了,赶往京城……”
可不是嘛,一个村姑的爹爹都中了,他竟然落榜了。
胡清河的心头一塞,很快恢复正常,“回京城。”
“是。”孔谊飞叹了口气。
当然,胡清河可以说是即使决定放弃花芷姗,也会把事情做得体面漂亮。
这一份漂亮就是写封信,告诉花芷姗,他因为身子不适,错过与东先生的会面,需要回到京城去调养。
他希望花芷姗可以好好做事,等着见面的一天。
他们相隔甚远,想要再见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事究竟会有多难,他是一点儿也不担忧。
信,送了出去。
这信是先落到莫闻勇的手上,莫闻勇拆开一看,立即就抄写后,又附写一封信,准备送到京城去。
只是收信的人,是钩子。
虎子恰好过来,“我要回村过年了,你在庄中可行?”
莫闻勇抬着眼,“放心,我会安顿好工人的。”
他继续讲着刚刚做的事情,特别是送给花文佳的信,特别急。
急得要着火的那一种。
虎子听着莫闻勇讲的话,根本就是听不明白,“是吗?这么复杂,那和大花有什么关系?”
莫闻勇只道,“他在言语中虽然表述得不够清楚,但是也透露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有可能是想要放弃小花,算计大花。”
恩?虎子震惊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听着你讲的,没有呀。”
这种事情要怎么说呢?
感悟吗?
“小心点是没有错的。”莫闻勇说。
“也是!”虎子表示同意,便先一步离开了。
莫闻勇招了两个信使,一个送信到京城,一个送信回村中。
他站在庄子的门口,想着他当初跟在东府的先生们学习,拿着他们给的钱银来补贴家中的同时,却又瞧不起同样贫穷的村人。
如今一朝落败,一无所有,最后还是村中的人收留了他。
这或者就是因果吧。
送到村中的那封信,稳稳的落到花芷姗的手里,还有五十两银票。
当花芷姗收到银票时,开心的都快要飞起来。
她有钱过年了呢。
谁知道接下来又看到信中的内容,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胡清河认为她没有用,她同样认为胡清河不成大事。
这么点事情办得乱七八糟的,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