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没有花文佳,他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子,但至少现在看起来尚算是很正常。
不过这样的正常,也是很难受的。
卫亦君需要用他的方式去做事,但又不想令花文佳知道,只能趁着花文佳休息的时候,亲自动手审犯人。
也等于让他心里的另一个卫亦君,可以好好的狠一次。
卫亦君在亲自记下他们的口供时,却不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没有能够逃得过花文佳的眼睛。
花文佳自醒来以后,便听着环儿讲着发生的事情。
“奴婢离得远,听了个大概。”环儿道,“卫公子谁都没有审,只是了小刑。”
“我们一会儿去看看。”花文佳说。
环儿担忧的看着花文佳,这就要去看看了?
万一,场面十分的血腥,那要怎么办啊?
花文佳似是没有察觉到环儿的紧张,只是说,“环儿姐姐,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娇弱。”
她又想到卫亦君,苦笑着说,“他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温和。”
卫亦君才不会善良呢。
只是现在并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心头的“恶”被放出来而已。
环儿听得一知半解,但大约懂得花文佳的意思。
她看见的卫亦君,不是真正的卫亦君。
花文佳在环儿的陪伴下,去寻向卫亦君。
卫亦君刚刚记好口供,准备带给季同和,却见到站在楼梯上的花文佳,“你醒了?”
他的表情有一瞬的不自在,也不知道花文佳知道了多少。
花文佳拧着眉头,“你穿的是昨天的衣服。”
“是啊。”卫亦君笑着,“只顾着审犯人,还没有来得及去换衣服。”
花文佳看着卫亦君黑眼圈,又瞧了瞧他的衣服,最后只是催着他去换衣服,再下来吃饭。
她坐到客栈一层的厅窗前,扭头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卫亦君回来时,见到的正是面无表情的花文佳,也料不准花文佳在想什么。
“现在的时间还早着。”花文佳看见卫亦君时,依然是她先开的口,“你和季哥哥吃好以后快些回去,我今天也不会出门,等着你们。”
她是不太敢出门的。
毕竟是她伤了劳阳华,她可不信劳家的人会就此安分,绝对会想方设法的再寻着机会来算计她。
呆在客栈内,暂时是安全的。
卫亦君应着,“好,不出去也好。”
在他接过小瞳递来的粥时,花文佳却是抢先一步,将一个杯子推到卫亦君的面前。
卫亦君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了过来,先喝了一口。
又是这个水?
卫亦君定定的看着花文佳,突然说,“那个……季兄受了伤。”
“我知道呀,我问过他的小厮,说是伤得不重,趁着机会好好休养。”花文佳握了握拳头,“讹劳家一笔。”
卫亦君浅浅一笑,看着杯中的水,慢慢的喝了下去。
看,在花文佳的心中,并不是谁都会去亲近的。
卫亦君正是开心着,但走下楼的季同和不太开心。
季同和哼哼呀呀的下了楼,听说卫亦君记下了口供以后,勉强的吃了些东西,就要回药馆去。
哎!他好辛苦。
花文佳看着他们离开以后,对环儿道,“客栈不必再包下来,我们只留下几个房间便好了。”
包下客栈的举动,还是太明显。
卫亦君与季同和都没有住在客栈中,也没有必要再大手笔。
“小姐,人来人往的不好吧?”环儿是很关怀着花文佳的。
花文佳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们要低调。”
环儿听着花文佳的安排,最后放弃了包下客栈的想法,但还是占了几个位置比较好的房间,先这么住着。
没有了劳阳华,好像一切都变得安定了很多。
花文佳每天都只是去看看那几个被关起来的下人,看着他们的衣料,突然说,“你们穿得可真好啊。”
一个下人想到卫亦君,又看向花文佳时,快要哭出来了。
自家少爷为什么要得罪不应该得罪的人,最后少爷是逃了,但是他们却被困住。
估计他们被放出去,劳家也不可能再收着他们。
“姑娘,姑娘,我还知道一些事情。”那下人突然对花文佳说,“如果我能说,能不能让我活下来。”
“放心。”花文佳笑着,“只要把劳家捶死了,你们当然就活下来了。”
这是好说法吧?
环儿都要被花文佳的话逗笑了,但是却也注意到花文佳的眼神冷冷。
这不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会说出来的话吧?
花文佳的眼神看着是有些吓人的,因为她的心情不好。
花文佳只要想到有人想要算计着她身边的人,这心情就不会有多好,“是你们主动提出来的,那大家就再继续讲一讲昨天没有说过的话,等到劳家都被按得死死的,你们离开以后,才不会被追杀,是不是?”
她将“追杀”两个字都讲出来了,听得这几个下人更害怕。
这哪里是个小姑娘呀,分明就是个小魔头。
花文佳坐了下来,提了提手,环儿备好了纸笔。
不多时,钩子也挪了下来,且站在花文佳的身后,时不时的多问上两句。
劳家可真有钱啊。
如果说,劳家仅仅是普通的商贾,花文佳是万万不信的。
钩子接过他们说的几个地方,转头说,“我去看看。”
花文佳立即拒绝,“不行,太危险了。”
令钩子去做危险的事情?这是花文佳从来没有想过的,也绝对不能允许它的发生。
在花文佳看起来,钩子也不过是少年,哪里能……
一个下人突然说,“最近,庄子在收人,虽然劳家办事特别的狠,但是给的工钱也特别好,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哟?听起来是一个很不错的事情。
花文佳冷笑着看向他,“所以说,在这个城中,就是被劳家欺负的人,以及帮着劳家欺负人的人喽?”
这话听着好绕呀。
不过,那下人也是听得明白,迅速的低下头,恨不得将自己嘴巴缝起来。
现在的他最好是不要多说话。
“我记下你了。”花文佳对那下个人说,“等到你自由以后,我会赏你一吊钱的。”
钩子脱口而出,“这么多,多亏啊。”
花文佳站了起来,得意的说,“能用钱办的事情,绝对不要用命去办,对不对?”
劳家的下人都低着头,似是对花文佳更怕了。
花文佳没有再继续威胁着他们,百是看着手里刚刚写下来的东西,嫌弃的皱着眉头。
希望等到卫亦君回来时,她还能认得自己写的字。
如果实在是认不出来……那就只能令卫亦君再审一遍了。
花文佳将手中口供一合,转身出了这破地窖,刚出去就听到劳家在问“一个小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