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文佳靠到身后的柱子上，用力点个头，“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帮着嬷嬷脱罪的。”

    方家，是不能留人把柄的。

    所以在这么多年，也几乎是没有落个什么错处。

    惟有程嬷嬷这一件，闹腾得有点大。

    “姑娘，你为什么要坐在这儿？”乞儿忽然问着花文佳。

    这里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花文佳出面亲自来查，花文佳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花文佳无奈的说，“因为我好奇呀，为什么会突然有事呢？”

    “犯了错，早晚都是要查出来的，就是看要不要查。”乞儿很懂呢。

    有人站在花文佳的身后。

    花文佳仰着头，忽然笑着，“沙叔。”

    老沙对着花文佳点头，看向前方，“你要不要进去玩？”

    “不要！”花文佳毫不犹豫的拒绝。

    哪里有一个小姑娘，天天往衙门跑的，她可没有打算给自己找一个副业。

    老沙又笑着说，“那你为什么要坐在这儿啊，多凉啊。”

    他扫向正在默默挪走的乞儿，才看向花文佳，“小姑娘，结交朋友的时候，还是要小心点的。”

    花文佳知道老沙指的是乞儿，连忙回答，“他们很好的。”

    就是穷了一点儿。

    花文佳看着老沙离开以后，闷闷的自言自语，“程嬷嬷的这个罪……”

    总是别扭得慌。

    只不过，人证物证俱在，动机有的时候却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事实上是哪里有什么动机？

    贺东替着卫亦君办好事以后，便站在书桌前，看着他又被派回到阳州。

    只不过，不必再回到书院做事，而是留在城中。

    因为花文佳将要在年后回到阳州，贺东与卫珲负责保持。

    贺东倒是想要说，以花文佳的运气，怕是不需要什么保护吧。

    “这一次，你做得好。”卫亦君说。

    贺东哪里能领这样的夸奖，忙说着，“少爷安排的好。”

    “去吧。”卫亦君摆着手。

    待贺东离开以后，卫亦君才慢悠悠的说，“等着大花再回来时，也应该不用再留着人盯了。”

    花芷姗也会来京城的。

    如果花芷姗来了京城，又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呢？

    卫亦君闭着眼睛，都有点想不起来，当初在村子里面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了。

    有点怀念。

    可是他并不太可能会被派上什么差事，可以与花文佳一道离开。

    他倒是很想的呢。

    如果有什么……

    卫亦君想着的时候，小瞳道，“大夫人来了。”

    他打起精神，去见卫大夫人。

    卫大夫人看着卫亦君时，眼神那叫一个复杂。

    她有点不太认得她养的儿子了。

    有些事情令人想不通。

    可是再好好的回忆一番，除了卫亦君好像又没有其他人。

    卫大夫人想得最多的是，如果她弄错了，以后与卫亦君的关系，又当如何修复。

    需要因为一个不相关的人，来质问儿子吗？

    卫亦君注意到卫大夫人的表情纠缠，竟然毫不犹豫的说，“娘亲，是我做的。”

    什么？卫大夫人震惊的抬起头，“你……”

    “我承认啊。”卫亦君平静的说，“我是不可能再给某些人害我的机会，即使只是一位奶嬷嬷，那也不行。”

    卫大夫人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卫亦君看向卫大夫人，“娘亲，我知道，那位嬷嬷待娘亲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否则卫大夫人也不会认为，没收了从方家顺走的财物，再赶出方家，就算是了结了。

    卫亦君冷笑着，“可是那又怎么样？胡清河要害我，孔谊飞要害我，她帮着孔谊飞呀。”

    只消一句话，就够令他动手了。

    这位嬷嬷帮的是孔谊飞。

    谁知道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位嬷嬷又帮着卫亦君做了哪些事情。

    卫大夫人叹了口气，“如果你告诉娘亲……”

    “娘亲会怎么做？”卫亦君反问着，“最后也不过是重拿轻放，还是我自己来吧。”

    卫大夫人还能怎么说？劝着卫亦君要放宽心吗？

    她的心结困了她这么多年，她都放不下，难道要让亲历这一切的卫亦君来放吗？

    “我知道就可以了。”卫大夫人忽然笑着说，“如果以后再做这等不安全的事情，交给我会更好些。”

    卫亦君但笑不语，他要如何将事情交给卫大夫人？

    花文佳也认为，交给卫大夫人是最适合的，但是结果呢？

    他还是自己来吧。

    卫大夫人又与卫亦君说了一会儿话，心里有点堵得慌，忽然很想要去找花文佳。

    待卫大夫人离开以后，卫亦君连个笑容都懒得露出来。

    瞳儿道，“少爷，大夫人会不会在心里埋怨啊。”

    “那又如何？”卫亦君平静的说，“我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她不认识而已。”

    小瞳有点没有听明白，只是应了一声。

    谁知，卫大夫人竟然在次日一早，出了京城。

    卫家也好，方家也罢，都不知道卫大夫人会有这样的一个行程。

    当卫大夫人了一处时，遥遥的瞧见了正盘膝而坐的花文佳。

    花文佳正拿着小刀，像是在刻着什么，险些要划到手，吓得她自己抖了抖。

    钩子站在不远处，往水里面丢着石头，时不时的还冒出一句，“卫卫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

    “他总生气。”花文佳不客气的说，“他会比我们老得快。”

    钩子竟然觉得很有道理，“也是哈，那我就放心了。”

    “你有什么放……”花文佳正想要怼着钩子时，见到约着她出来的卫大夫人，已经下了马车。

    她过去迎接，与卫大夫人回到她之前坐的地方。

    卫大夫人见着花文佳刻的东西，虽然粗糙，但是也有趣，“你的手是要绣花的，不要弄伤了。”

    “没事。”花文佳说，“我不怎么绣东西了，刻着这个玩意还挺有意思的。”

    她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绣花也是为了能够吃得上一口热饭。

    如果有这口饭，她也不打算再令自己太辛苦。

    “卫大夫人，您说吧。”花文佳笑着放下手里的小刀，将食盒推了过来。

    环儿忙帮着花文佳将盒子打开，将点心摆出来。

    卫大夫人能够提到的是卫亦君做的事情，是卫亦君设计了一个局，将程嬷嬷送了进去。

    花文佳这才恍然大悟，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下来，原来是卫亦君做的呀。

    钩子也恰好走过来，在听到卫大夫人的一番言论时，只是配合着花文佳一起点着头，没有其他的态度。

    为何没有其他的态度，难道是因为他们赞同着卫亦君的作法吗？

    “你怎么想的？”卫大夫人问着花文佳。

    花文佳被问得一怔，有点发懵。

    这还真的是在问着她的吗？

    花文佳想了想，很认真的说，“我觉得，这很正常啊。”

    哪里正常？卫大夫人是不太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