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方向盘下侧的挡板，扯出两条正负极线，用尖锐的指甲拔掉绝缘皮，裸露在外的电线相互连接，滋滋啦啦的电流流窜，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发动。
“拜拜喽，”双手灵巧的转动方向盘，把车子调了个头，驶入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大姐，看来你只能走着回去了，但愿你的双腿不会走残！！”
大红色的跑车风驰电掣般的离开，眨眼的功夫，不见踪影。
哇哇哇……
三只红眼乌鸦并排从陆馨雅的头顶飞过，正在与冯薇薇讨价还价的某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心底涌出一阵不安。
“陆小姐，你怎么了？”
“啊？！啊！没……没什么，咱们继续。”
Z市，一个神奇的城市，每年都会有成百上千万的人疯狂的涌入，也会有同样数量的loser默然离开。
在距离花旗大厦不到一公里的地方，陆霜凌把车子停在监控系统的盲区，脱掉身上的外套，系在腰间，做了几个简单的伸展运动，便一路跑了回去。
每天的例行训练，一天都不能差。
咔嚓！
咔嚓咔嚓！
刚跑进大厦前院，就瞧见一群记者围在正门外吵吵嚷嚷，而所有视线的焦点，全部落在林乐乐的身上。
“林小姐，听说你为了复出，连自己以前的老经纪人都能算计，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有算计过司小姐？”
“对呀，林小姐，您正在与自己的丈夫办理离婚，这么着急想要出来圈钱，吃相是不是有些太难看了？”
“完全没有代表作的您，凭什么抢舞蹈女神的广告？”
一句话比一句话难听，拿在手中的话筒差点没戳到林乐乐的脸，戴着口罩和墨镜的她，极力的闪躲，可无论躲到哪里，都会被记者立刻蜂拥围堵。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以为能拿到一支防晒霜的广告，虽然收入微薄，但品牌效应高，对于自己的复出有决定性的辅助作用。
只是……
“陆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满头大汗的小助理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噔噔噔的从侧门楼梯跑了下来，一眼就瞧见站在大院门口的陆霜凌。
她不由分说，直接把人拽到角落里，时不时的瞄向被围攻的林乐乐，又急切的说道，“网上关于林乐乐的视频都已经传疯了，有人故意把内容重新剪辑，把您的部分给删了出去，就剩下林乐乐和司总吵架了。”
小助理嘴巴上的话说的快，手上的动作也没耽搁，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屏幕上迅速敲点，调出一段保存起来的视频，举起，递到陆霜凌眼前。
那里只是删除陆霜凌的一部分，司小小出口伤人的片段也根本不存在，只有林乐乐砸办公室的影像。
“没想到那女人出手这么快，惯用的伎俩，无所谓的。”
“无所谓？”
一听这话，小助理的眼睛瞪得溜圆，“陆小姐，林乐乐正在打离婚官司，已经是绯闻缠身，现在又搞出这么一出来，广告商那边肯定是要解约的。”
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若艺人个人人设被毁，必须无条件解除合作，这是业内的规矩，多年来一向如此。
“急什么急，没准坏事变好事，司总一定是看我年纪小小，要帮我一把，没想到她人倒是蛮善良的。”
帮忙？
司小小帮忙？！
小助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陆霜凌的，“陆小姐，你也没发烧啊，怎么现在就开始说胡话了？”
“谁说胡话了？！”
甩掉落在额头上的手，脸上的笑意更浓，“等着吧，一会就让你知道，姑奶奶我是如何逆天改命的。”
明明总是一副好亲近的模样，可不知为何，小助理用力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瞧，盯着陆霜凌离开的背影。
“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种恐惧，没办法用言语形容，是融到骨髓里的，是若隐若现的，是与生俱来的，是陆霜凌独有的。
……
“司总，你这么做，就不怕这位陆小姐反咬你一口？”
坐在副总裁办公室里的欧阳似笑非笑的说着，拿着一杯刚刚冲泡好的咖啡，热气扑在脸上，让那张原本就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更显出一丝迷茫之美。
“欧阳，咱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见过我输过吗？”
司小小今年年前回国，直接入职花旗集团，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经纪人一路走到今天的位置上，可以说得上是披荆斩棘，更是给公司带来数之不尽的利润。
但她有一个古怪的规矩，就是不肯做合伙人，若问原因，司总一定会回一句：讨厌和董事会那些糟老头说话。
也正是因此，本该交给司小小的副总裁光环，最终落在欧阳的脑袋上，但这家伙也算得上是实至名归。
“虽然这小把戏有些过时，但对付一个十八岁的臭丫头，绝对绰绰有余。”
司小小在落地玻璃窗前转过身来，把视线从一群记者的身上收回，顺势拿过欧阳手中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咖啡，“以后少喝这些东西，喝的太多，对心脏不好，你要是死了，这位置谁来做？”
呸！
一听“死”这个字，欧阳一脸不悦的啐了口口水。
“我说你能不能咒我点儿好？这活得好好的呢，没打算投胎转世。”
“一天四五杯咖啡，估计你也快了。”
把咖啡一滴不差的倒进垃圾桶里，拿着杯子的手一松，白釉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几千块就这么没了。
“司小小！”
“记住，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喝咖啡，见一次，我就摔你一次杯子！”
欧阳没什么爱好，除了赚钱以外，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的杯子，几乎每一个杯子都不便宜，据说家里还有一套几百万的古董杯，连司小小都没有见过。
“行！”
稳坐在椅子上的欧阳怒气冲冲，竖起一根手指，猛的向下，“你厉害，你有本事，但你给我记着，咱们老大回来，我一定让他好好的教训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