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的名义肆无忌惮的伤害，就算我从来没有见过恩善和娜娜，可还是没有办法劝自己别去恨他们。”
“想见一面吗？”
“和谁……见一面？”
“恩善还有娜娜。”
“这不可能。”
恩善和娜娜只是母亲虚构出来的人格之一，根本就不是真实存在的人，就算陆霜凌有打过这个主意，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太不靠谱，“少渊，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是在很认真的和你谈论关于恩善和娜娜的事。”
“Dr.Wu已经被停职调查，警方介入终止实验，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被闹得沸沸扬扬，我想我们最好还是……”
“只有那老家伙才能帮母亲结束痛苦，不是吗？”
“霜凌！”
“如果没有他，我就只能自己重新启动实验，如果能够让实验顺利进行下去，就有办法取出恩善和娜娜的记忆，这样一来……母亲就可以变回正常人了。”
疯了！
真是彻彻底底的疯了！
傅少渊的眉头越皱越紧，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半跪在陆霜凌面前，用掌心拢住她的双手，放在唇边轻吻，“霜凌，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没必要一定死揪着那个实验不放，你再给我时间好好想想，我肯定会想出万全的法子来。”
“少渊，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这道理你应该明白。”
“……”
“算了，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我很困，先回房睡了。”
从傅少渊的掌心中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回到房间。
兜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回到原点，回到这间小房间里。
双手枕在脑后，向后仰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重重的吐出口气来，又深吸了一口带着清淡花香的空气，应该有人在她回来之前把房间彻底打扫过。
“少渊，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管我们多么努力，也许总会有那么一天，你和我不得不分道扬镳。”
……
……
啪！
位于郊区荒废的游乐园中，只有一座风车塔屹立不倒，肖陌寒一身狼狈的跪倒在地，冯薇薇已经昏倒在他的身边。
一耳刮子接着一耳刮子招呼上来，被打得七荤八素，身子左右摇摆，要不是因为双腿重心死死地压在硬邦邦的地板上，他怕是早就被打翻在地了。
“陌寒，你还真是我的好孙子呀，我怎么都没想到，最终背叛我的人竟然会是你！”
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丢掉拿在手中的拐杖，两只手齐刷刷的扇在肖陌寒的脸上，“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会有你这么一不孝顺的孙子？要是当年活下来的人是二小子，肖家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哈！
哈哈……
一提起那场车祸意外，肖陌寒便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最后又是一连串的自嘲，“奶奶，你派人来救我和弟弟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们，如果只能活一个的话，一定要把弟弟安安全全的救出来，这话是你说的吧？”
话刚一出口，老太太的一巴掌又招呼了过来。
“闭上你的臭嘴！”
“您……这是怕了？害怕我把你做的那些事全都抖了出来？你说我是个不孝顺的孙子，可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一家人了？”
肖陌寒破罐子破摔的吼道，对老太太最后的一丝尊重荡然无存，“奶奶，就算一切重来，我也不会为我所做的事而感到后悔，如果我不这么做，如果我没有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赶走我的亲弟弟，我在这个家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早就……”
“你根本就不配做肖家的子孙！”
说话的人并非是正在气头上的老太太，而是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二爷，“肖家是靠着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起家……这一点没错，可要是把这些买卖做一辈子，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咱们一家人都得到监狱里去团聚！”
二爷一直都在极力推动公司转型，要不是中间出了那么一档子的事儿，现在的肖家早就已经走上正道。
“陌寒，你自以为你自己很聪明，你自以为把所有人都捏在掌心里随意摆控，可实际上，真正的傀儡只有你自己一个！”
“闭嘴！”
“现在……轮到你害怕了？”
肖陌寒越激动，越证明自己刚才的那番话起了作用，必须要再接再厉，才能彻底把人打垮，“肖家毁了，Dr.Wu的试验被曝光，警察很快就会查到咱们的头上，你和我……还有老太太，我们谁都没有办法独善其身，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拜你所赐。”
“曝光实验的人是王硕，凭什么要把这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勉强从地上站起身来，龇牙咧嘴的继续大喊大叫，“二叔，你的眼里只能看到我那个聪明伶俐的弟弟，永远都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我，如果我真的是那个多余的人，又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你们究竟想要怎么折磨我？是想要让我在你们面前彻底发疯吗？！”
“捡回来一条会咬人的疯狗，儿子，我就说他不会有出息的，你偏不听，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捡……捡回来？！
肖陌寒不是一点都猜不到，一份亲子鉴定就能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测，可他就是不敢，因为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陌寒，别在我面前装傻，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调查自己的身世。”
“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不是被捡回来的，我是肖家真真正正的大少爷，那个臭小子才是野种！”
贴在大腿外侧的手紧紧握拳，不留余地的凿在墙上，鲜血横流，一道道伤口纵横在五根手指上，青紫一片。
“我是……我是肖家的大少爷，我叫肖陌寒，我不可能是被捡回来的，一定是你们故意编瞎话在骗我，一定是这样！”
如一只丧家犬一般，把身子蜷成了一团，塞到阴暗的角落里，嘴巴嘀嘀咕咕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乱七八糟。
“母亲，看来他算是彻底疯了。”
“带到精神病院去，他应该在那待一辈子，我不想再见到他！”
“那……冯薇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