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春躺在手术床上,双目紧闭,嘴唇苍白,脸色发青,看着就让人心疼。
两个护士将他推进了一间病房,我想跟进去被护士拦了下来,护士说司马春刚做完手术需要安静,现在不能进病房打扰,在旁边守着也不行。
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护士把司马春安顿好,我是既欢喜又心疼。
欢喜是,司马春终于没有了性命之忧;心疼是,自己兄弟居然凭空遭此劫难。
李巧巧给司马春办好住院手续回来了,我接过她手中的单据,把车钥匙递给她,说:“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谢谢。你开司马春的车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盯着就行。”
李巧巧掏手机看了下时间,说:“行,那我先回去,明天再来。车我就不开了,司马春在医院,你出去办事也方便。我打车回去就行。”
“谢谢。”我再次由衷的道谢。
李巧巧大大咧咧的说:“都是朋友,说谢就见外了。”
“我送你下楼。”
“好。”
把李巧巧送到楼下,看着她上了出租车我,我又返回了司马春的病房外,从窗户看了眼司马春,我掏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了。
手机上还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高露打来的,她最近一次在是二十分钟前。
去永定河和星语赴约,我给高露打了电话,说旅行社店装修加班可能要很晚才回去,高露还非常体贴的让我别累着。
可以说,自从我和高露说了要与司马春开旅行社后,这半个月来我们之间非常的和谐,甚至用恩爱夫妻来形容我们都不过分。
这些日子,她不断用温柔腐蚀着我对她的恨意,要不是自己意志坚定,好几次都差点原谅了她。
但是每当激情过后空虚来临时,我就会开始最激烈的思想活动。我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智商受到侮辱。
我可以容忍别人对我的谩骂、攻击,怀疑我的品质,甚至贬低我的人格,但我决不容忍曾经自己最爱的女人对我进行欺骗,给我戴绿帽子!
爱之深,责之切!
所以,我这辈子一定要无所不用其极,用自己的一生予以报复。
当然,我也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一种病态,可一想到将来那种咬牙切齿的复仇快感,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此时,我看着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开始犹豫要不要给高露打过去。
高露在后半夜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肯定是有急事。想到在永定河边她是被小舅子开车给接走了,我猜应该是她家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里冒出一丝快意,活该!
把手机调成静音装进口袋,我靠在椅子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我做了个梦,在梦中我走街串巷到处在找高露,街上有很多人,我逮住一个就问,有没有见过高露,可他们谁都不告诉我,最后我看到了司马春,司马春带着我去了一个角落里,结果就看到毛永亮拿着把雪亮的刀子,狞笑着走过来,一下捅进了我的心脏。
从惊惧的梦中醒来,我心脏怦怦乱跳,发现自己浑身都被汗湿透了。
一个女护士从司马春的病房里走出来,我赶紧问:“护士,我朋友醒了吗?”
“还没有。”
“什么时候能醒?”
“估计也快了。”
“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吗?”
“可以。”
“谢谢。”
我推门进了病房来到床边,司马春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他眉头紧锁,眉梢不时跳动,也不知是在做梦还是因为伤口的疼痛。
我也不敢动他,搬了把椅子守在床边坐下,把输液管流速调慢,小心的掀开被角看司马春的伤口。
马春肚子上缠着一圈绷带,隐隐还浸出了一丝血迹。
就在这时,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赶紧掏出手机跑到病房外,发现是仇万里打来的。
“伯父,你到宁口了?”
“是,我刚下飞机。小春怎么样?”
“他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用不用我去机场接你?”
“不用,我直接打车过去。”
没等我说话,仇万里就挂了电话。
回到病房,发现司马春已经醒了,正在眯缝着眼看着我,我立刻欣喜的走过去,说:“你终于醒了。”
司马春挤出一丝苦笑,说:“没想到吧,哥们居然这么命大。”
我说:“你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也这么觉得。”
司马春翻身想动,扯动了伤口疼得他直吸冷气。
我忙按住他,说:“别动,你想干嘛?”
“不动不行,憋不住了。”
“……”
“我要撒尿。”
我恍然大悟,忙说:“你等等,我去给你叫护士。”
在病房外喊来一个女护士,女护士进了病房,从床底下拿出个扁平带嘴的尿壶,掀开被子一角,熟练的把尿壶伸了进去……
见司马春皱眉,我忙说:“护士,还是我来吧。”
“也行。”女护士把尿壶拿出来,递给我。
我接过尿壶,等女护士出了病房,也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把尿壶伸进被子里面,两手扒拉着给司马春接尿。
司马春边尿边皱眉,嘴里开玩笑的说:“刚才那小护士长的不错,让她给我接多好,你呀真是,咿……”
“怎么了?”我赶紧问。
“疼,肚子疼。”
“别使劲,放松。”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伺候,我能放松得了?唉,你别掐我啊。”
我瞪了他一眼,说:“谁掐你了,不都塞嘴里去了。”
“你温柔点,硌得慌。”
给司马春接完尿,我发现他出了一脑门的汗,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这让我心里不由得一酸。
他都疼成这样了居然还和我开玩笑,他是在佯装坚强,为的是不让我继续在为他担心。
给他把被子盖好,我说:“你爸已经到了机场,估计一会就到了。”
“他来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看你。”
“是你告诉他的吧。”
“是,你昨晚在手术室时,我给你爸打的电话,他知道你在医院,立刻连夜坐飞机赶过来看你的。”
“可我不想见他。”
“他是你爸,不是仇人。”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我和我爸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