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春虽然和我说过他和仇万里之间的矛盾,但每个人都有不足向外人坦露的秘密,比如我和司马春关系这么好,就从没向他说过自己要报复高露。
但不管司马春和仇万里之间有多大的矛盾,仇万里来看司马春肯定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
我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爸来看你是关心你,这点总不会错吧。”
司马春面露痛苦,半晌才说:“你不懂,他不是关心我,他只是在……。”
话没说完,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仇万里快步走了进来,直奔病床前,说:“儿子,你,你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瞧瞧!”
司马春没有回应,而是扭头看向了窗外。
我忙说:“伯父,他被人扎了一刀,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
“为什么会被人扎一刀!”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而完整的说了一遍。听我说完仇万里脸上浮现出了一层可怕的阴郁,但很快又消失了,他问:“报警了?”
“报警了。”
仇万里点点头,再次心疼的看向司马春,说:“儿子,你好好养伤。有什么事爸给你做主,别怕。”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破案有警察,照顾我有朋友,你该忙就忙你的去吧。”
“你这孩子……”仇万里叹了口气不停的摇头。
我说:“伯父你们父子俩好好聊会,我先出去办点事。”
“行,行,小张谢谢你啊,谢谢你照顾小春。”
我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出了病房。
病房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精干,女的干练,都穿西服打着领带。看架势应该是仇万里带来的,两人冲我点头露出职业的微笑,我也下示意的报以善意的回应。
走到楼梯口,我拿出手机给高露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亲爱的,昨晚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爸住院了。”
司马春住院,那老家伙居然也住院,还真会凑热闹!
“爸得了什么病?”
“喝了假酒,酒精中毒。”
活该!
“现在怎么样了?”
“抢救过来了,不过医生说,以后可能会落下后遗症,半身不遂。”
真是苍天有眼!
我心中幸灾乐祸的狂喜,不过嘴上却假装焦急,问:“在那个医院?”
“在同济医院。”
“行,我立刻赶过去。”
挂了电话,想到老丈人之前对我的种种,我高兴的都差点笑出声,这就是为老不尊的下场,活该啊!
返回病房门口,隔着门玻璃往里看,仇万里和司马春正在说着什么。我对仇万里带来的两个精英说,自己家里有事要离开,就不进去打扰他们父子说了,等会劳烦他们代为转告。
离开医院,我开着司马春的汽车直奔同济医院,一路不停酝酿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到医院后能流露出悲伤。
在同仁医院门口,给高露打电话问清了病房,然后又再次酝酿了下情绪,我才走进医院。
悠然的乘坐电梯到了三楼,电梯门打开后,我马上着急忙慌的跑向老丈人的病房。
我都佩服自己,真他妈会装!
在病房门口正好遇见了满脸悲伤的丈母娘。
“妈,我爸怎么样了?”
“还在睡。”
我把病房门推开一条缝,就瞧见高露正给老丈人掖被角。高露扭头看向门口,我和四目相对,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高露走出病房,轻轻将房门带上,说:“妈,你先回家休息吧,这里由我和张扬盯着就行。”
我自报奋勇,说:“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留下照顾爸。”
丈母娘看了我一眼,长叹了口气,说:“那行吧,我下午再过来。”
高露说:“张扬,你送妈下楼。”
我关切的问:“你不一起走?”
“不用。”
我点头,对丈母娘说:“妈,我送你下楼。”
与丈母娘来到电梯口,我问:“妈,我爸跟谁喝酒喝成这样?”
“他自己喝的。”
电梯门打开,我让丈母娘先进,沉痛的说:“我爸哪都好,就是好喝酒没节制。听高露说,我爸是喝了假酒才中毒的。”
丈母娘再次叹了口气,说:“都怪高磊,昨天下午弄来两瓶茅台,你爸晚上自己喝了半瓶,结果就……”
我不由的皱眉,说“假茅台?”
“是呀,高磊说有人给他送的礼,医院查出你爸是喝了假酒后,他就去找送礼的人了。唉,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心里好笑,给自己亲爹送假茅台,让亲爹喝进了医院,传出去肯定是个笑话。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以小舅子的德行,有茅台他也是自己喝,怎么会舍得送给老丈人?
我这么怀疑小舅子人品,是有前车之鉴的,我风光时也没少给老丈人送好酒,有次一个大客户从法国给我带来两瓶好酒,我就让小舅子给老丈人拿过去,结果小舅子把法国酒换成了板城烧,还说是他送给老丈人的。
不过,要说小舅子明知道是假茅台还送给老丈人喝,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毕竟,那得多不是东西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除非……
算了,他们家的这些破事,我跟着瞎捉摸什么,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么。
把丈母娘送走,我买了份早餐给高露带了回去。
回到医院,高露正坐在走廊里发呆,我在她身边坐下,柔声说:“饿了吧,吃点东西。”
“不想吃。”
“吃吧,吃完了回家好好休息,这里就交给我。”
高露抬头看我,眼波流动,问:“昨晚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看你的样子好像也一宿没睡。”
“司马春住院了,被人给捅了一刀,我一直忙,没听到你的电话。”
真话和假话掺在一起说,是最难分辨真假的。果然,高露没从我耳朵上看出异样,她问:“司马春现在怎么样?”
“脱离了危险,已经没事了。”
高露靠在我肩膀上,说:“张扬,我爸在抢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生命好脆弱。”
我安慰说:“别瞎想,爸不是没事了么。”顿了顿,我问:“昨天你什么时候到的医院?”
“十点半吧,高磊接我来的。”
“他在哪接的你?”我盯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