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从车上拿下了个鼓鼓囊囊背包背上,又从车里翻出个手电筒,我们两个一起上山。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凤灵寺门外,寺院里亮着灯,我抬手敲门,然后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前两天我在凤灵寺过夜,玄静还是寺院每天晚上九点关灯休息,现在都十点多了居然还亮着灯。
不知道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还是上次他们在骗我。
小孟人很机警,指着不远的一棵树说:“张总,我就在哪里等你。”
“好的。”
小孟把手电筒交给我,一个人走向了那棵树。
在门外等了五六分钟,玄静将寺院门打开,看到我门外是我,不由得一惊,问:“张施主,你不是回宁口了吗?怎么大晚上的来了?”
我笑着说:“我来找你。”
玄静很诧异,问:“找我?什么事?”
“我能进去说吗?”
玄静略作犹豫,说:“进来吧。”
进了寺院,玄静往寺院外面瞧了瞧,才把门关上,然后带着我去了他的房间。
我问:“凤玄大师呢?”
“主持已经睡下了。”
“寺院不是九点就要熄灯休息了吗?今天怎么还亮着灯?”
玄静略显局促,说:“我在夜读,忘了时间。”
往床上和桌子上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经书,但我也没继续追问,因为我知道玄静是在说谎,没必要刨根问底让他尴尬。
在我落座后,玄静问:“张施主,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开门见山,说“你和丘欣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有一个儿子,你们的儿子就是老乔总的二儿子小勇。我……”
我话还没说完,玄静忙否认说:“张施主,你从那里听到的谣言,我一个出家人,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
我不予理会,继续说:“我问有没有污蔑你,你心里最清楚。我问你,丘欣和乔志明来了五台山,你知道吗?”
“知道,他们昨天到的。来处理乔总的遗体。”
“昨天晚上,丘欣死在了酒店死,警方初步判断是乔志明杀了她。你知道吗?”
“啊!”玄静显然不知道,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继续说:“我这次来,就是想让你跟我宁口,我会可以帮你争取到小勇的监护权。实不相瞒,帮你也是为了我们公司,丘欣一定给你说过,美路想要收购清风公司。
现在清风公司没有了主事人,公司毕定大乱。乔志明成了杀人凶手,根据继承法小勇将是清风公司的合法继承人,可他年纪还小,根本没有办法经营清风公司。小勇需要你,跟我回宁口吧。”
玄静面露痛苦,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明白玄静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说:“你一个人好好想想,我在外面等你回复,你要是同意跟我回宁口,咱们今晚就下山。”
说完我出了房间,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点上了一支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即使在这佛门净地,谁也别说谁高尚。
我大老远赶来五台山为的是利,玄静在在这深山老林当和尚是为了利,丘欣嫁给老乔为妻也是为了利。
在这个逐利的世界,没有一个人不是利欲熏心。
但世界就是这样,如果没有了利和欲,就连佛祖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抬头仰望,今晚的夜空没有繁星,只有几颗孤单的星星,努力地在发光,零星地分布着,像是被人丢弃的玻璃弹珠,孤单影只。整个夜空如一墨盘,空中有一层淡淡的云,使原本就不明亮的夜空更添迷蒙。
吐出一口烟雾,扭头看亮着的房间,透过窗帘可以看到玄静高大的背影,他在房间里一动不动,似乎还站在原来的位置。
他在想什么?
应该很伤心,毕竟丘欣死了。
但是否也在窃喜呢?
毕竟乔家的财产都成了他儿子的,只要他拿到了孩子的监护权,财产就成了他一个人的。
这可是天降横财啊!
当然,也可能是我心里太阴暗了,也许玄静根本不在乎钱,他只想和妻儿团聚。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玄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说:“张总,我可以跟你回宁口。”
我立刻站起身,说:“那你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下山,坐明天早上的飞机回宁口。”
玄静说:“可以,但有些事我们必须说清楚。”
“你说。”
“你们真能帮我拿到孩子的监护权?”
“当然可以。不过孩子还必须继续姓乔,因为孩子如果不姓乔,他就没有权利继承乔家的财产。”
“你们帮我是为了拿下清风公司,所以我想问问,清风公司什么时候可以卖给你们,你们会给我多少钱?”
“这个……我暂时给不了你准确的答复,因为你拿到孩子的抚养权需要时间。我们也需要具体去运作。至于卖掉清风公司给你多少钱,我们需要做资产核算后才能确定,但可以与肯定是你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
玄静沉吟了片刻,说:“那好,你等我一下,我进屋去收拾下东西。”
我点头同意。
五分钟后,玄静收拾好东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便装,头上也戴了一顶鸭舌帽。
玄静说:“我去后院跟住持说一声,马上就来。”
我再次点头同意,玄静去了后院,二十分钟玄静从后院出来,然后我们一起出了寺院。
见我和玄静从寺院出来,小孟便从黑影处走了出来,见玄静有些诧异,我解释说:“他是跟我一起来的,怕进寺院不方便所以没跟着进去。”
玄静表示理解,点了点头。
三个人一起往山下走,在下山途中我得知玄静本名叫吴天。
到了山脚下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小孟打开车门后并没有上车,而是开始检查车把手,然后又蹲在地上在草地里寻找什么。
我疑惑的问:“怎么了?”
小孟站起来四下张望,说:“有人来过,车门有被撬过的痕迹,地上也有脚印。”
我赶紧走过去,在小孟的提示下,果然看到车门的边缘上有划痕,虽然不明显但只要细看还是不难发现,车门下边的草也被踩踏的很明显。
我问:“会不会是偷车的?”
小孟表情凝重继续往四下望,说:“应该不是,要是偷车的会把车窗砸开。”说完,他快步走到了路边,又蹲在路上查看,说:“这里有车胎的痕迹,对方是是开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