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我赶到了正东公司，老鬼和柱子已经在等我了，白玉华下午给我说的正事，就是让找他们两个聊聊围城四关后期的拆迁项目。
我约他们七点见面，故意晚来了一个多小时，在这晚来的一个小时内老鬼给我打了两个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到。
在正东公司看到老鬼和柱子，我立刻觉察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紧张。
老鬼和柱子有过节，见了面自然是谁看谁都觉的别扭。
“张总，你可来了。”老鬼说。
“等不及了？”我笑着问。
“你到底有什么事啊？问你在电话里也不说。”
我沉下脸，说：“你要是有急事现在可以走。”
“啊？”老鬼见我突然变脸有点蒙。
“你要是不走，那坐下好好听我说。”
老鬼和柱子坐下，我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点上一支烟打量他们，问：“你们两个吵架了？”
柱子说：“没吵，我跟他没什么好吵的。张总，今天把我们两个叫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围城四关后期的拆迁。”我吐出一口烟雾，说：“我和大老板商量了一下，把围城四关后期的拆迁工程，交给你们两个人去做。你们觉得怎么样？”
老鬼果断的说：“我不会跟他这种人合作的。”
柱子说：“只有要钱挣，我没问题。”
“老鬼，你不能和柱子合作吗？”
“不能。我做事有原则，绝不会和仇人合作。”
我说：“既然你不能与柱子合作，事情倒也简单了。围城四关后期的拆迁工程就交给柱子你来做吧。”
柱子立刻笑了，说：“谢谢张总关照。张总，我想问问，整个工程下来，我能挣多少钱？”
“两个月的工期，少说也能挣二百多万吧。”
老鬼猛地站起来，说：“张总，你不能这样做。围城四关动员村民签字可都是我在做，后期的工程应该交给我来做才对。”
柱子嗤笑，说：“前期工作是你做的不假，但最后还不得让我来处理。”
“田金柱，既然你今天说起了这件事，那我倒要问问你，那个钉子户是不是你给害死的？”
柱子笑着说：“老鬼，无凭无据你可不要瞎说。”
“我有瞎说吗？你刚接手钉子户的事，他就消失了，最后死在了永定河里，你敢说他的死和你无关？”
“你是警察在审问我吗？”
“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那个人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有关系怎么样，没关系又怎样？老鬼，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见老鬼怒目圆睁，我抬手制止说：“那件事派出所已经有结论，你们就不用在这里吵了。而且，我现在要说的是以后的事，不是之前的事。”
我顿了顿，看向老鬼说：“老鬼，我再问一次，围城四关后期的拆迁项目，你到底做不做？”
“……”老鬼没有说话。
既然老鬼没说话，说明他肯定想做。
我笑着故意说：“老鬼，不是我不给你做，是你不能和柱子合作，所以……”
老鬼说：“我不服，拆迁工程很简单，完全可以交给一个人，为什么偏偏要交给他？论功劳和付出，我不比田金柱差。”
对为什么非要让老鬼和柱子合作负责拆迁项目，我也想不明白，白玉华也不愿意多讲，我只好不求甚解照办。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坚信对我和白玉华肯定只有好处。
柱子嗤笑不语。
“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识抬举。”
“你再说一遍！”
“说一遍又怎么样？你自己如果把事情干漂亮，我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敲敲桌子示意他们住口，说：“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要不你们两个先打一架？打完了在谈？”
要是一对一，柱子还真不是老鬼的对手，可现在谁还会一对一单挑，柱子手下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论实力老鬼肯定不是对手。
我继续说：“你们谁要是不想做拆迁的项目，现在就可以走。”
见两人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继续说：“既然你们都想做这个项目，那就听我说。
围城四关后期拆迁交给你们两个人做，你们对外怎么分包我不管，我的要求是安全，如期完工，不要出现任何的意外。如果你们做的好，将来还可以把小区的绿化，物业交给你们。只要整个小区做下来，老鬼你也不用去做收账了，柱子你也不用整天打打杀杀了。不好吗？”
柱子和老鬼面面相觑，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不仅能把他们的身份洗白了，还能挣到更多的钱。
围城四关会建三十多栋楼，三十多栋楼的小区物业，一年下来轻轻松松就能挣好几百万。
能做正经商人，谁会愿意做流氓。
柱子首先开口，说：“谢谢张总，这个项目我接了。”
我看向老鬼，老鬼说：“我也接了，不过要事先讲清楚，我们两人怎干。”
“你想怎么干？”柱子问。
“围城四关，一共四个村子，我们一人两个村。”
柱子问：“可以呀，可村子有大有小，怎么分？”
“我负责……”
我摆手说：“具体怎么分，你们两个商量，商量好了给我说一声就行了。”我站起身说：“我先走了。”
我起身往外走，老鬼就跟了我出，执意要把我送到楼底下，我知道他有话对我说，所以没有拒绝。
到了楼下，老鬼说：“张总，什么情况？你明明知道我和柱子有过节，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往一块凑。”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大老板的意思。”
“大老板到底是谁呀？”
“不该问的别问。”
“行，行，行。我不问。”
“还有，钉子户淹死的事，以后你也不要再提了。就当那件事从没发生过。”
“钉子户肯定是柱子给弄死的。”
我立刻瞪了老鬼一眼，老鬼忙说：“不说了，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我语重心长的说：“老鬼，这是一个机会，只要抓住了这次机会，你以后就不用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可以正正经经的做生意。”
老鬼嘿嘿的笑，说：“我明白，我明白。”
“本来后期拆迁工程大老板是要交给柱子一个人做的，我争取了很久才给你争取下来的，你可别给我掉链子，要好好和柱子配合。冤家宜解不宜结，靠争勇斗狠挣钱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