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治好他呢?”
杨广话音落下的瞬间,休斯曼就厉喝道:“不可能!他的病必须得用更好的仪器辅助治疗,在这,你不可能治好他!如果你真能做到,我、我跪下给你磕头!”
刘小庐,已经脸色惨白。
他正随着时间流失,病情越来越严重。
而休斯曼认定刘小庐这病,不通过专业仪器是看不好的,所以语气无比自信:“你们封建迷信那套,不是最喜欢别人下跪吗?”
“只要你能看好他,我就给你三跪九叩!”
休斯曼狞笑:“可你要是看不好,我也要你跪下,连喊一百遍:中医是废物!”
“怎么样?”
最后三个字说出来是,休斯曼眼中已经带有了疯狂。
他是被杨广刺激的。
现在的西方世界,对东方的态度从来都是傲慢的。
因为媒体的宣传,立场的不同,大部分人都对东方、尤其是华国人抱有偏见。
休斯曼同样如此。
除了大金主岳峥嵘,他面对华国人时态度从来都是高高在上。
可杨广看他时,那种轻飘飘不屑一顾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蝼蚁!尤其是被杨广“聒噪”两个字吓住时,休斯曼更觉得耻辱。
而洗刷耻辱的方式,就是让杨广跪下,亲口承认中医屁都不是!
休斯曼,笑的很狰狞。
此言一出,黄莉等医生尽是色变,护士小菲吓得小脸都白了:“休斯曼医生,还、还是先给病人看病行吗?”
黄莉也说:“对啊,病人要紧,您这不是捣乱吗?”
“闭嘴!”
休斯曼无情喝止。
一条华国人命而已,和自己洗刷耻辱相比,不值一提。
国内的氛围对老外一直是很友好的,可休斯曼这幅不把病人当回事的态度,还会激恼了一份部分医生。
黄莉当即就想翻脸了,怒目:“休斯曼医生——”
“本想看看你们医务室这边有没有乱子,怎么,出什么事了,这么吵?”
话刚说一半,门口就响起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大家侧目看去,就见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大老板,和一个年轻人正推门进来。
大老板身上的西装都要被顶开肚皮里,杨广也在正厅见过他,属于前九十九席。
年轻人倒是很面生,穿着一身运动服,和今天的银龙山的画风格格不入:毕竟今天来听讲道的,不是富商就是大少,每个人都穿着得体西装的。
看到这大老板,黄莉表情微变:“吴总,事情是这样的……”
“唉,不用你说。”
大腹便便的吴总打断黄莉,转头笑吟吟地看向小菲,还捏了把她的下巴:“小丫头,你告诉我。”
小菲一个大学毕业刚步入社会的小护士,哪里遇到过这种事?
往后一缩,俏脸羞恼的发红,噘着嘴把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小菲很气愤的说:“我们都觉得救人最重要,可休斯曼医生却一点都不把病人当回事。”
黄莉也说:“吴总,您是咱们讲道会的承办商,您说这事,怎么处理?”
银龙山道观是市政修缮,讲道会相关部门也耗费了不少精力。
但这么大的盛会,要花的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笔钱,就是吴兴刚出的。
吴兴刚先是看了眼杨广,又看向休斯曼,问:“你是岳家请来的?”
“岳少请我去燕京,看病。”
休斯曼点了点头。
吴兴刚脸上露出笑容,冲黄莉说:“这样,先打电话叫救护车上来,不过最近的医院距离这也有半小时的路程呢。”
说着,吴兴刚又看向杨广:“你可以先给病人治疗一下嘛。”
“治不好,我要你下跪。”
休斯曼冷笑着跟了句。
杨广抬头眯起眼,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遍,慢悠悠地说:“就算你们不来,我也会给他看病。不过蛮夷,别忘了你说的话。”
他的语气,无比镇定。
让休斯曼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
杨广收回眼神,捏了根银针消毒,同时淡淡的说:“来个人帮忙。”
小菲立马怯生生的举起了手:“我、我来,您需要我做什么?”
“把他上衣解开,用冷水擦一遍。”
“哦。”
小菲很乖巧的答应着,找来毛巾帮刘小庐擦拭上身。
揭开刘小庐的上衣时,就能发现他胸口好像被巨锤砸过一样,大片的乌青,很是瘆人。
如果再不及时处理,等乌青覆盖整个胸腔,刘小庐也就没救了。
而这,都要“归功”于休斯曼的误诊。
休斯曼本人却毫无内疚感,见杨广在那摆弄银针,还咬牙冷笑:“我还不信了,一根破针,就能把人治好!”
“那是你孤陋寡闻。”
杨广淡淡说着,等小菲帮刘小庐擦拭干净后,微微提起银针,却迟迟没有落下,手就悬在穴位上面,眼睛看向了窗外,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吴兴刚鼻子眼里出气,哼了声:“哼,你等什么呢?”
休斯曼也冷笑,讥讽道:“不是怕给我下跪,不敢治病了吧?”
“他在等未时过去。”
突兀的,吴兴刚旁边的年轻人说。
年轻人一开口,吴兴刚语气尊敬了很多:“小先生,等未时过去是什么意思?”
“午时和未时,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
年轻人淡淡地说:“病人中的是火毒,这时下针,事倍功半。”
年轻人说的话,吴兴刚根本听不懂,杨广倒是有些意外,吃惊的看他一眼:“你倒是识货。”
“过奖。”
年轻人宠辱不惊的拱了拱手。
他俩的对话,让休斯曼更心惊时,外面嗡的一声钟响。
每隔一个时辰,道观都会敲钟一下的。
这一声,就代表未时过了,杨广也看到窗外阳光位置,果断下针,轻轻一捻。
银针,稳稳扎入人体,入肉很深。
很难想象,往人体上扎这样长的一根针,还能不出血的。
而且一针落下后,之前还脸色苍白的刘小庐,脸色倏忽涨红了。
休斯曼看傻眼了,黄莉等专业医生,更是看呆了。
他们也学过中医,知道中医的大体理论:人的生命力,是靠身体里“大气”驱动的。
而大气,是通过体内十四条看不见的经脉运转。
针灸的原理,就是通过刺激经脉上不同的穴位,来维持大气运转。
当然了,这些都是理论。
在现代中医中,针灸法门都是靠前人传授的经验来治疗,而且作用根本没有传说中那样神乎其技,大部分都起的是止痛作用。
包括黄莉在内,现场没人认为针灸真的能治好刘小庐的病。
可事实却是,杨广一针下去后,刘小庐的脸色,真的从惨白变成了涨红,随即竟然张嘴,哇的吐出一口黑红的血。
随着这口血的喷出,刘小庐胸部的铁青,也明显减弱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
太神奇了吧?
休斯曼看傻了,一边后退一边难以置信的喃喃低语:“这、这怎么可能?他、他在施展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