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5杯啤酒
听到是徐丽的声音，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她真有这么好心？
就连她亲儿子罗俊杰都诧异的很，急忙拉着徐丽：“妈，你疯了！这父子俩已经完蛋了，你借他们钱不就是肉包子打狗吗？这钱，不能借！”
“罗哥，我这儿就一万多块钱，还有老王那边的一万多，统共架起来不到三万，你就借给他呗。”
郑芳倒是先放过我了，满脸期待的看着他们母子。
脸色，变得极快。
我闷不做声的看着他们，只要把钱还了，就可以彻彻底底的打发走郑芳，为此，我什么都愿意做。
哪怕拉下脸求徐丽母子。
犹豫了一下，我低着头，恳求起来。
“这钱我一定尽快还给你们，如果你们愿意借的话。”
“不借不借不借！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大作家呢，谁知道你他妈的能活到什么时候，这钱借给你还还个屁啊，你有钱还不是被银行扣走了。等你还，等到猴年马月去。”
罗俊杰拒绝的相当干脆。
“妈，这就是个无底洞。我今天叫他来就是看他笑话的，你要是给钱了，这算什么，门票？这门票也太贵了，去动物园也就百来块钱。”
他毫不留情的把我当成牲畜。
听听！
这些话。
是人说的吗？
就算不借，也没必要这么辱骂！
而我空有气，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压低了声音，几乎咬碎牙说，我一定尽快还。
其实这钱真不是很多，只要给我时间，我相信我一定能赚到。
徐丽眼神幽幽的看了我一眼，终于开口，打断罗俊杰的话：“这钱，不是我出，是她出。”
我一愣，把眼神往边上移动过去，只见一个肥硕的中年女人好像早就已经在边上等着了一样。
我跟她眼神对视。
她目光里，满是贪婪。而我就像一只小羊羔，被一匹狼盯着。
我心里不由得一慌。猛然想到在车上的话，这徐丽说的捷径，难道是……
我的内心是拒绝的。
虽然我很穷，可我没有堕落到那种程度。
我很想放声大喊我不同意，如果再年轻哪怕两三岁，我一定直接喊出来。
可这时，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我手脚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住。僵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看着那肥硕的女人冲我挤眉弄眼，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相比之下，我更不想跟郑芳那种人纠缠！
女人走过来，徐丽介绍说她叫卢新兰，是个很有钱的主。
郑芳顿时眼光发亮，直夸卢新兰漂亮。我感到很恶心，这种昧着良心说出来的话，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卢新兰白了她一眼，对那郑芳的恭维根本不当回事，反而冲我招了招手：“小帅哥，过来坐。”
我没动。
于是，她用那肥腻的手，直接朝大红的手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钱。
我对现金概念不深，从工作以来，钱都是直接转到卡里，最多也就见过几千块。
她像变戏法似的，一沓一沓从包里拿出，足有三沓。据我估计，得有三万。
把钱拍在桌上，她底气十足的再冲我勾了勾手：“过来。”
我还是没动，直到感觉有人推我，半推半就的才过去。推我的人，是王峰。
我坐在那卢新兰边上，闻着那刺鼻的香水味，心里直发虚。
卢新兰似乎也感觉到了，但她也习惯了。艰难的弯着腰，拿起一沓钱。
边上的郑芳像条狗一样的伸着脑袋，口水哈喇子几乎落到我腿上。
“那个……这钱怎么说？”
“呵，他欠你多少。”卢新兰冷冰冰的问。
郑芳眼珠子一转，看着我，倒也不敢说假话，说了真实数字，一万三。另外那王峰是一万二，加起来两万五。
卢新兰听了以后，也不急着把钱给出去，而是冲着我说：“会喝酒吗？”
我先摇了摇头，然后……很没下限的点了点头。
然后卢新兰指着面前的酒，“一杯一千，二十五杯喝的完，这些我就给你还了。”
“喝啊，喝了就不欠他们的了。”原本拒绝徐丽给我钱的罗俊杰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兴奋的催促我。
他本来就是看我笑话的，我越惨，他越高兴。
郑芳早就等的急不可耐，愣是直接帮我端起来一杯，差点没给我灌下去。
“你干什么！”我有点恼怒。
郑芳不屑的道：“喝点酒就能还钱，这种好事千百年难得一见。我要是你啊，啥也不说，不就是点酒吗？”
“就是，能摊上这种好事，你就庆幸吧。得亏长了一张还算可以的脸，去当小白脸也挺适合的，这玩意儿来钱快。”王峰跟着说道。
我心里一股火简直要把我点炸了。
如果不是欠了他们工资，这种人，以我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理会他们。
但谁让我，欠了他们的。
一杯酒一千块钱，确实是一件千载难逢的好事。
可我不确定，这酒，能不能喝。
我一咬牙，望着那张肥腻的脸，深吸口气道：“我喝一杯，就当你借我一千，等我以后有钱了，我还你。除此之外，我不做别的。”
这是我的坚持。
最后一点点骨气。
在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感觉到周围嘲讽的目光，冷得可怕。
罗俊杰那帮人的眼神戏谑的瞧着我，我真像是动物园的动物，花点门票就可以围观。
呵呵。
这就是命。
但我坚持，这钱算是借的，我一定还！
卢新兰嘴角一撇，不屑的白了我一眼：“呵，还有点骨气，我看你的骨气能坚持多久。行啊，只要你能喝完，钱我照给，我也不让你做别的。”
随着她这话，我放心了。
舔着脸拿起一杯酒，咬咬牙，道：“连本带利都还你。”
说完，我放心大胆地喝了。
就算是百草枯，我也照喝不误。
大不了一闭眼下黄泉，一了百了再无牵挂。
当然没有那么玄乎，酒是真的酒，人也是真的狗。
啤酒度数不高，但是胀肚子。
我一口气连续灌了五六杯，肚子就开始慢慢的胀起来，还好不是扎啤，杯子没那么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从第十杯开始，我就有点支撑不住，那种感觉喝过的人都晓得，主要还是肚子受不了，头也开始有点发昏。
十几杯过后，几乎是意志支撑着我。
我看着这一张张在炫光下戏谑的脸，耳边时不时在音乐间歇响起的讥讽声。
一杯接着一杯。
喝吧喝吧，我的尊严。
喝吧喝吧，再见高傲。
最后我喝完了，也不省人事。
昏倒前，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张面带得逞表情的脸，她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