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之言抚摸额头后悔不已，明知道来者不善，还硬着头皮将秦不凡请来，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多好？
“这是什么混账话，让你过去倒杯茶，听不懂？”
于连海脸色彻底阴沉下去，茶水见底一眼可见，用得着这般直来直去的再问一遍？
“我就说这小子恃才傲物，没大没小，您看看，葛老，他对你说话都这么冲，真是欠收拾。”
葛仓摆摆手，表示无恙。
秦不凡挪动步伐，还真续了杯热茶，单手递给对方之余，葛仓的脸色已经快绷不住了，不过还是接住。
于连海更是咋咋呼呼，要好好教育秦不凡一番，别动不动没大没小！
“听闻你是京都军校毕业的？”葛仓就着茶沿，缓缓吹气，明知故问道。
秦不凡居高临下，细细打量葛仓。
“葛老问你话，是哑巴了还是聋了？”于连海又在上蹿下跳。
“当年在京都军校旁听过，也算不上正统的科班生。”秦不凡如实回答。
“什么？”但就是这句话，让葛仓整个手臂剧烈颤抖起来。
噗！
一番走神，茶水烫了嘴。
茫然站起的葛仓，怔怔盯着秦不凡的脸，神情逐渐复杂。
“你说你不是正统的科班生？你是哪一届？”
葛仓忽然觉得这么问秦不凡，有失礼貌，于是转头询问齐之言：“齐老，您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你也没问啊。”齐之言表示无辜。
这句话，让葛仓整个脸都开始发青了，先前隐隐约约听到于连海称谓起秦老师，姓秦。
那只能是，京都军校有史以来最具传奇的旁听生……
咕噜。
葛青动作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站在秦不凡跟前，个人气势竟然一瞬间，低迷到逊色秦不凡半截。
秦不凡依旧保持先前姿势。
只不过，眸光犀利，宛若青峰出鞘。
如果秦不凡记忆不错，当年在京都军校读书的时候，军校的教授团队里，确实有个名叫葛青的老学究。
不过，他秦不凡的旁听名额，属于高级机密，故此，京都军校统共不超过五个实权人物知情。
另外。
最至关重要的问题是，京都军校很少发放旁听生名额，而第一届入校的旁听生，便造成莫大轰动。
犹记得，发放勋章的时候，京都军校九成九的学生此前全被蒙在骨子里！
原因无外乎，倘若不是校长在毕业典礼上公开宣布，谁他娘晓得军校竟然有旁听生？关键还拿走无畏勋章！
虽说，后期的军校，依旧会陆陆续续发放部分旁听生名额，但名额太稀缺，要求更苛刻到登天，有时候一两年都不会入选一位。
名额少，自然就好记住名字。
葛青作为京都军校前教授之一，岂会忘记，京都军校有且仅有的数位旁听生，后面几届全部加起来，都不够第一届那位打。
毕竟，传奇从来都是先驱者！
秦生！
京都军校某个特殊节点的时代痕迹，时代人物！
再者，军校一众旁听生，仅有这么一个姓秦的！
并非正统的科班生，又姓秦，葛青要是还猜不出来对方是谁，那就贻笑大方了。
“竟然，竟然是我校曾经的传奇人物。”葛青倒吸凉气，神情在刹那间，由振奋不已变得感慨万千。
他微微躬身，竟然当着所有老家伙的面，朝秦不凡行九十度大礼。
于连海瞧着这一幕，瞳孔异常瞪大，任他打破脑袋，也不明白这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先前老夫若是有不敬的地方，还请见谅。”葛青抱歉道。
齐之言坐在一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着眼前的这一幕，还是难免阵阵心惊肉跳。
他还是低估了‘秦生’这个名字，在京都军校的影响力。
只不过，齐之言依稀有点疑惑，葛青是军校的前教授，秦不凡不过是曾经的一介军校生，哪怕影响力再大……
大到一个掌权多年的教授，给他一个学生行礼？
“这，这……”于连海还没吱声，葛青摆明来者不善的眼神，已经盯上了他。
“差点被你这个老混蛋误导，幸好补救及时。”葛青深深吸气，有口怒火压在心头：“于连海，你可真是好样的。”
“我，我……”于连海张口结舌，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从那日发生矛盾，到今天的第二次。
他竟然没关注过秦不凡入职的名字，更未实地考察。
以致于这么大一个乌龙折腾下来，自身进退两难不说，还连带得罪了葛青这尊大佬，这……
“葛老，我事先没搞清楚，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请您见谅。”于连海忙不迭向葛青致歉。
葛青冷哼：“你这一声抱歉，是不是给错人了？”
于连海猛地抬头，目光瞅见云淡风轻的秦不凡，眼神复杂，内心更是五味杂陈。
这小子来头，是真吓人啊！
难怪李琛当初会为了这个小家伙，公开掌掴自己！
“这次没人代劳，你自己来？”秦不凡难得搭理于连海，并半开玩笑半正经道。
于连海：“……”
这样的暗示，葛青几人兴许一头雾水，但于连海可是有亲身体会，这意思，让自己扇自己脸，给秦不凡赔罪？
反而，葛青恢复平静之余，依旧毕恭毕敬盯着秦不凡，大概是多年前的困惑，差不多成为心结。
这次好不容易遇着本尊，他想问清楚。
毕竟，贵为军校曾经的一代传奇，后期其实有昙花一现的迹象，数年过去，秦生好像再没出现过？
不过，私底下一批处于京都顶层人物，还在坚持着某个猜测……，这个秦生大概率就是与北漠统帅同名那位！
嘶嘶！
葛青在心里默念出这个名字，神情又是一番变化，他摆了道眼神示意齐之言：“齐校长，能否请你出去一趟？”
“我们有些话不便外露，麻烦齐校长避避嫌，然后，让附近清净下。”
齐之言纳闷，不过也没深究什么，点点头，老家伙自顾自走了出去，并顺手打上了门。
关门刹那。
葛青神色越来越激动，两手十指，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
“老夫确实冒犯你了，但身份显赫归身份显赫，并非一码事，我可以道歉，掌嘴别指望。”
“老夫也是有气节的人，有能耐你杀了老夫！”
历经一段时间心理博弈的于连海，觉得自己顶多冒犯，道歉便是，对方若是继续纠缠，就显得不体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