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西装青年这么一提醒，聂初才发现这办公室格外的简洁。
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人，其他也没啥了。
如果不是之前听了吵架的内容，他都要怀疑之前那群人是来打扫卫生的。
聂初咬了咬牙，有些难受了。
西装青年这样的赖子，他以前还是见过的，一般用嘴没用，动手会比较简单。
可是……
想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了手机在通讯录上翻了翻。
最后找到了一个号码，嘿嘿笑了。
聂初收了虎哥一张名片，嫌麻烦就存了号码。
一按拨号键，电话打了过去。
西装青年就在一旁看着，他以为聂初是向极美领导请示去了，眼中闪过得意之色。
一般流程走到这里，离他们放弃催债也不远了。
电话很快就通了。
“喂，谁啊？”
电话一头传来虎哥的话音。
“虎哥，还记得我么？我，聂远，青花小区小胡哥那次，你给的我名片。”聂初打起招呼。
虎哥记起他是谁，哈哈大笑，很有结交的意思，两人很快就攀谈起来。
“虎哥，我这次打电话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你们做借贷的是不是有很多高效的催债方法？”
几分钟后。
西装青年对着聂初谄媚笑了：“聂，聂哥是吧，你是要现金还是银行转账？”
聂初全程都是死鱼眼。
他是真心想向虎哥讨教一个高效的讨债办法。
事实上虎哥的确挺高效的，直接一个电话帮他要了。
西装青年再滚刀肉，对虎哥这样人是怎么都不敢皮。
聂初选择了银行转账。
生怕姜云橙出尔反尔的，三百万是分开转的，一百万直接到他账上，两百万进了公司账户。
走出延河公司的时候已经四点钟了。
聂初在门口的花坛边扫了一辆自行车，慢悠悠的离开了。
这次算记了虎哥一个忙，口头敷衍了下次一起吃饭。
有钱入账，聂初的心情大好。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回极美，这个时间点，就算回去也都到下班时间了。
十多分钟后，南城区的老街巷道。
鸡冠头依在一根电线杆上点了一根烟，顺便瞥了聂初和他屁股下的环保自行车一眼：“这就是你的车？”
聂初不开心了：“怎么，看不起低碳环保型的？”
他注意到了鸡冠头脸上有几处淤青，不由好奇道：“你身手这么好，也被人打了？”
鸡冠头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很闲，自行车也会骑到这里，还真够无聊的。”
聂初失笑：“你还真当我是来接你？”
“领导有事把我派到了附近，我看下班时间差不多了，便寻思直接骑车回家，刚好你的位置顺路就过来看看。”
两人聊天时，巷道外忽然小跑进来两个七八岁孩子。
一男一女，穿着打补丁的衣服，男孩子牵着女孩子，神态雀跃：“明浩哥哥，院长爷爷让你过去一起吃晚饭。”
两孩子估计没想到聂初也在这里，吓了一跳，神态也是拘谨起来。
聂初随之看到意外的一幕。
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鸡冠头，竟对着俩孩子笑了，笑得格外温柔：“你们不用害怕，这位哥哥是我的好朋友。”
两个孩子还是有些害怕，不敢打招呼。
小女孩一直盯着明浩脸上的伤痕，很心疼的样子：“明浩哥哥，你还疼吗？”
“院长爷爷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打明浩哥哥。”
明浩笑着摇了摇头，“不疼。”
说完，他牵起了两个孩子的手，看向聂初：“粗茶淡饭的，就不留你吃饭了。”
注意到聂初脸上疑惑，他转身前补充了一句，算是解释。
“一座孤儿院，里面的孩子全被老院长视作骨血，呕心沥血的拉扯长大。”
“像我现在的打扮，难免被恨铁不成钢的当成痞子混混，挨一顿打很正常。”
明浩带着孩子离开了。
即使听了脸伤的解释，聂初还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等？
所以这鸡冠头让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
看一眼他脸上的伤？
入夜，城市逐渐撤下夜幕。
老街夜色下的孤儿院，一栋老旧教堂式建筑。
院子里，十几个孩子乖巧的围坐在长桌旁。
一个身着打满补丁的布袍老人给他们每人都添了满满一碗白饭。
桌子上只有两碟菜，一小碟炒包菜和一个鸡腿。
老院长把鸡腿推到孩子们面前，本意是让他们每人撕下一块肉来尝尝味。
可还不待他开口，孩子们已经把鸡腿传了下去，年纪大的让给年纪小的，小男孩让给小女孩。
最后鸡腿到了之前那个七岁小女孩身前桌子，她是年纪最小的孩子。
眼中的馋意已经完全把她出卖了，但她还是端着盘子走到了明浩的身边，递了过去。
“明浩哥哥受伤了，明浩哥哥吃。”
明浩的眼眶湿润，看向老院长：“爷爷，不管您信不信我，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孤儿院绝对不会有事的。”
老院长叹了一口气，又强装着冷哼：“你这小兔崽子能有什么办法，先养活自己吧。”
“别给我去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然老头子我先抽死你！”
李家公寓。
华丽的大厅。
李岩坐在沙发上，拿起雪茄剪剪去雪茄一头，点上了火。
桌子另一边站着几个神情或胆怯或谄媚的中年人，全是之前医院里露过面的专家。
“你们能保证你们的研究成果是真的？”
李岩头都没抬，淡淡问了一句。
专家们更紧张了，连道：“真的，绝对是真的！”
“虽然我们还不能辨别血液中的物质具体是什么，但已经确定它具有极强的愈合能力！”
“这是以往的医学资料上从未记载过的。”
“如果我们弄清它的原理，这将是医学界里程碑式的成就。”
李岩抬头了，眼中全是兴趣。
他是生意人，懒得管什么医学成就不成就的，他只看到了其中无限的赚钱可能。
甚至这很可能是治好他儿子最大的契机。
“那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研究！”他一声催促大喝。
闻声，专家们均是面露难色。
“李老板，不是我们不愿意继续研究，实在是那晚提取的血液太少，已经不足以让我们继续研究了。”
不够了？
李岩沉吟。
他的脑海中立即闪现了聂初的身影。
“不能被这小畜生一步步胁迫着走，得我自己掌握主动权。”
想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把家里的管家招到了身边：“老高,你找点野路子的人去找那聂初，好好的教训他一顿，顺便放点他的血带回来。”
“是。”
老管家恭敬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