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镇学的路上,和柴虎一起分别居于左右两边。
陈成有预谋地问韩胖丫:“姐姐。要是肉卖完了,买不上肉吃,你锻体是不是要耽搁?”
柴虎不理解地嚷:“肉现在那么贵,吃的人也少了,大家都不舍得吃呢。你怎么老觉得会买不上呢。”
韩胖丫同意柴虎的看法。
她父女虽然过着隐士的生活,手边却是最不缺钱财,大家都吃不起,她也能吃得起,除非是真没有了。
否则根本不用担心肉卖完。
她斜视柴虎一眼,淡淡地说:“他是山中来的土包子。”
陈成不免着急。
他说:“你们想简单了,镇上养多少猪,是不是有数目的,外面都淹了,就镇上养的这些猪还在。猪少,贵也有人在吃,就真的吃不完吗?我从山中来,是豹子又怎么样,但我也知道有穷和无尽,我照样知道,只要数量有限,就有吃完的一天。”
二人想想也是。
柴虎忍不住就是一个饱嗝,怕他俩笑话,叹气说:“好久都没吃过肉了,今天还是韩姐姐带来的福。”
这也是个马屁精,陈成是不知道自己和韩胖丫谁大,趁机拍马屁,他还能没韩胖丫大?
韩傲雪问:“那怎么办?”
陈成坚持问她:“口腹之欲,忍忍不吃也罢,就问你,会不会耽误你修行。”
韩胖丫嘴巴和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叹气说:“要是真吃完了,没有肉食,光靠米饭,气血根本补不上,最近就都不能大肆修炼。”
就知道是这样。
陈成问柴虎:“你有为姐姐想办法吗?”
柴虎“啊”了一声。
他紧张地说:“我能有什么办法?”他翘头去想,问:“朱二老爷不是带人去打鱼么?”
陈成连忙去问韩胖丫:“鱼肉能代替吗?”
韩胖丫面露喜色。
她连连点头,故作神秘地说:“当然可以。你看我身上的肉,你以为我天生就胖吗?吃猪肉吃的。牛肉最好,猪肉其次,鱼肉虽然差一点,但是鱼肉没有肥油,要是天天吃大鱼,我就不用被人叫成胖丫了。”
陈成当机立断道:“大鱼。”
柴虎连忙说:“等朱二老爷带人打来大鱼,就可以啦。”
陈成道:“也是。只是还没去打,但肉马上就完了,总不能我们仨个去打几条吧。”
韩胖丫眼睛猛一亮。
她回头看向陈成,压低声音问:“你敢不敢去打大鱼?你怕不怕妖?”
陈成心中狂喜。
但不行,不能答应太快,还要拉个垫背的,他扭头看向柴虎,告诉说:“我师兄要去我就去,不然师傅肯定会骂我。师兄还容易泄密,会告诉朱标叔叔和管家伯伯。我看他也不敢去,我还是不去了吧,你怎么会想到打鱼呢,你一个人只怕不行,一个人还要驾舟,哦,对了,我好像有一艘小法舟,我能驱。”
韩胖丫咬着牙说:“那等什么呀?今天我不去上学了,上午咱们就去,现在就去,带上钢叉和绳索。”
柴虎吓坏了,拉着陈成,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他说:“有鱼妖呀。吃人的。成哥儿,你千万不能去。”
陈成指了给韩胖丫看。
韩胖丫眼睛转了一转,告诉说:“柴虎。你一男的,也不练练胆量,你师傅说你没修道的天赋,你就不想想别的路子?比如我们兵家,气你感不到,但习武总可以吧,我告诉你,习武比练气容易,你锻体之后,气血犹如狼烟,百鬼不敢近,百邪不能侵,要是能入了先天,与道人无疑,等你成就铜甲士,五行初期的修士见了你绕着跑,等你成就金甲士,真人都要退避三舍。”
柴虎还是摇头。
陈成却大吃一惊,问她:“真的?”
韩胖丫自傲道:“你以为呢。兵家为何而生?争斗和战争。狼烟一起,百万人兵戈相向,百战之余,你杀人都能杀得像卖油翁。卖油翁的故事你知道的,对吧,陈成,你读了书,唯熟手耳。一拳一剑,毫无花俏。你说真人们大多没经历过这么多厮杀,真要与我兵家斗法,几十上百个术法在心头浮现,办法是多,反应不及,先用哪个后用哪个,怎么保证术法不落空?那么一迟疑,说不定就身首异处了,他的宝躯,能顶住千斤之力驱动的宝刃加身?真要遭遇了悍不畏死的金甲士,铜筋铁骨,力大无穷,移动敏捷,真人就够头疼的了,他都要躲得远远的,隔空放法术。”
陈成眉头皱了起来。
韩胖丫又道:“你看儒家,没有争斗的本事,为什么名声那么大,很多儒家都兼修了兵家,否则为何以士大夫自称,士大夫,士大夫,首先是士呀,儒家六艺都有什么?礼、乐、射、御、书、数。其中射与御,不正是我兵家的本领吗?你朱标叔叔,他就是儒家对吧,也兼修了兵家。”
陈成想想也是。
这胖丫没把柴虎师兄说心动,倒是把我说心动了。
韩胖丫还继续劝说,隔开柴虎,低声问陈成:“昨晚我一拳打在你脸上,你的蛇头被打变形,变回人脸你反应得过来?”
陈成张口“啊”了一声。
他问:“你打我脸上,我术法失效了?不可能。我是涂面术,打一打不失效。”
韩胖丫举起拳头威胁说:“要不,再试试?”
回想起昨天被什么给撞了一下,眼冒金星,陈成可不想再试,他甚至怀疑韩胖丫要借机教训他,连忙承认说:“信了。信了。”
韩胖丫得意一笑。
重点是谁?
你怎么变成说服我了呢,咱们是想让柴虎师兄一起去,用你们兵家的本领说服他呢,你光给我说,我听着心动有啥用呀?
我又不能拜你爹为师,拜了你爹?
好像也没事了哦。
现在都认识了,如果人家追责,跑不了,不拜师也跑不了了。
都示意她了,结果韩胖丫偏头看了看一边想溜的柴虎,还是给陈成说话,低声说:“昨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我也就是看在你是帮我的份上,给我忘了,否则打不死你,你个小道,也就三拳两脚的事情。”
陈成领会说:“放心。我绝不说出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有其它人知,一定不得好死。”
韩胖丫一巴掌就抡他后脑勺上了。
她一跺脚,怒气冲冲道:“我爹知道。你故意的吧,除了我爹。”
坏了。
她竟然告诉她爹了。
陈成当然会除了她爹,已经知道了,你不除了怎么办?真让他爹死呀?但她爹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就觉得变得不太妙了呢?
她爹不管?
她爹不说男女授受不亲?
刚想到这茬,韩胖丫就搭他肩膀上了,又用巴掌打他后脑,这勾肩搭背的,是男女之间可以随意的吗。
陈成醒悟,立刻挣脱出来,站在几步之外,提醒她说:“男女大防。姐姐请多注意。你这可都搂着我呢。”
韩胖丫猛地睁大眼睛,气呼呼的劲头就出来了。
陈成给她摆摆手,怕柴虎退缩在一旁犹豫,顺势跑了,当场喊道:“师兄。师兄。姐姐问你呢,想不想去打鱼,你要是不去,学堂一到,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韩胖丫威胁说:“你敢?”
她也呼唤柴虎。
等柴虎来了,韩胖丫二话不说,将二人带去水边,一拳打在水边的垂柳上,垂柳上猛地一晃,就印下一块熊掌大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