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接去支援,人马就都回来了。
陈成这边都损失了十几人,几十头妖,玄坛都受了伤,裹着额头。
秋星海那边据说损失更多。
秋大将军站女儿女婿面前,胳膊吊在胸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虎泪纵横,诉说道:“我攒了多少年的家底呀,这几场仗下来,几百人就没有了,我一千多人的队伍呀,你去数数,看打得是还剩几百不……”
秋意和陈成泪眼斑斑。
你看看。
是把爹给坑了不?
几百个金甲士,多少钱能换?
哎?
不对呀。
这一千多人是从哪来的?
疑问是有。
来不及疑呀,秋星海他人绑着胳膊,胳膊吊在胸前哭,正要死要活呢。
陈成忍不住道:“爹。那你多拿一点钱,好好给他们安家?是我料敌不足,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秋大将军问:“成儿,咱一人给一千两安家?”
秋意忍不住问:“那损失了多少人?”
秋星海道:“五百。”
秋意捂着脸,泪水喷薄而出。
她当场跑出去了,都是叔叔、伯伯,至少也是兄长,怎么能几仗打没了五百,到了外头,外头那个乱呀,人马坐卧一片,还有人在地上躺着。
但人数?
爹他总共八百多人,死了五百,这咋还这么多人呢?
不对。
秋意明白了,爹又来骗女儿、女婿钱呢。
一人一千两,五百人,五十万没有了。
你怎么能这么坑人呢,你们卫府是什么做的,就算日后大门都是金做的,你也不能再坑我们五十万呀?
这个爹怎么这么毒呢?
秋意猛地往回跑去,正好看到玄坛和蓝采和,问蓝采和,这都是从西域回来的,一丘之貉,不会说实话的。
她放过蓝采和,当场拦住玄坛,问:“我爹那边到底损失了多少人?”
玄坛愣了一下。
他说:“十几个吧?不,几个吧?”
秋意震惊了,她逼问道:“到底几个?是十几个,还是几个?”
玄坛道:“可能十几个。可能只几个,也可能一个没死,他们都跟打不死的一样,你看着躺地上了,躺地上了,以为死了,就又活了,有个真人就是,直接被脚边倒的人暗算,肚子掏个大窟窿。”
秋意手脚都是冰凉的。
这是什么爹呀。
玄坛怕她不信,信誓旦旦说:“你就是让主人问我,我也这样说,他们两三个配合着杀武侯,杀真人,那些真人和武侯在他们手里,那都跟纸糊的一样,主人给他们提供了不少符箓,他们用的箭也是咱们家提供的穿甲箭……战场上,就没有见到倒地不起的,有几个倒了也爬了起来,所以我肯定,顶多死十几个。”
秋意咬着牙问:“那外头怎么倒那么多?”
玄坛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呀,我就见离埠州一近,他们受伤的人就突然变多了,有些人就躺车上了。我还在奇怪呢,难道他们受的都是内伤,战场上没事,下来之后,过个三五天才显露出来?”
懂了。
外头叔叔大爷的都是兵痞本色出演,装给夫妻俩看的。
这也太拙劣。
太大胆了吧。
我们的人都在跟着,他们都不怕戳穿?
秋意快速跑回去,陈成还在安慰她爹呢,就听陈成感同身受道:“事已至此,那就多赔他们点银两好了。”
秋意大吼:“夫君,你别被他们骗了,特别是爹,他是骗我们的。”
秋星海悲愤道:“我骗你们?”
他大声道:“我几十几的人了,那么多袍泽就在身边倒下,我去骗你们?”
陈成看看秋意,看看秋星海,看看秋星海,再看看秋意。
秋意冷静下来,冷笑说:“爹。你把绷带抖了,你给我看看你的伤,你胳膊要是断了,我就给你五十万。”
秋星海道:“骨头刚接好。”
他也气急败坏道:“为了点臭钱,怀疑你爹了?你爹还骗你咋的?再说了,你爹拿钱去花了?那不是贴给卫府么?你爹要你点钱,那不是为咱们大唐培养无坚不摧的府兵么?你爹是吃了还是花了?再说了,你们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年龄亲亲,手里那么大一笔钱,学会了游手好闲?”
秋意冷哼说:“爹。你千说万说,你抖了绷带给我们看看,要是有伤,我和你女婿不吃不喝也给你。要是没有,对不起,三十万我也扣下行不行?”
秋星海火冒三丈道:“你凭啥?”
他怒吼道:“我死了五百兄弟,五百袍泽,给大唐开疆拓土的时候都没这么惨烈过,外面躺着呢,你看不到吗?”
陈成想打圆场也打不了。
他试探道:“要不爹。我再多给你十万?”
秋星海果断地说:“成交。”
他强调说:“一共给我四十万两啊。宿州十万两,一共五十万两我们带回去,话说出来要做到。”
秋意上去就用脚踢陈成。
我说他是装的了,你还给十万两?
你人傻钱多是不是?
秋星海直扑门外,陈成顾不得挨揍,连忙跟出去,到了大门外,就见秋星海勾勾地上装死的,大声说:“好啦。好啦。多要了十万,别装死了,赶紧爬起来,我们押上银两,一起回宿州去。没见过这么为富不仁的,没见过这不不孝的,没见过这么抠门的,没见过看着他爹,他的叔伯们不管的。”
真是装的哎。
陈成悄手悄脚缩回去。
秋意揪住他耳朵问他:“不信呀。让你不信呀。你不信,你去问问玄坛,全是老兵油子,战场上都能装死坑杀真人。”
陈成不愿意了。
他调头怒吼:“为什么仗都是人家打的,我们的人和妖还能死一大堆,伤一大堆呢?”
他冲去玄坛面前,击打两只手背,问:“为什么呢?”
他冲去蓝采和跟前,击打两只手背,问:“为什么呢?”
玄坛无言以对。
战场上人家披坚执锐,无一合之敌,我都很难做到呀,何况后面一堆拖后腿的?
蓝采和讷讷道:“人家那都是西域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弱一点早死了,就那个头发胡须都白的,我认识,二十年前就曾逆斩过真人,你不知道西域那征战有多苦,跋涉十天半个月不见一滴水,狼酋带人一来,烟尘铺天盖地,一围城,经年不退,你岳父当年和我,能打到只剩十三个人,最后逆斩狼酋。这可都是大浪淘沙淘下来的一些老砂砾,你拿你的人和妖,能跟人家比吗?”
陈成问:“你是说要练兵,就只能去西域咯。”
蓝采和道:“可不是?大唐而今广袤的疆域是谁们打下来的?不是靠他们,靠道宗么?靠十三道门么?”
这不是迁怒么?
秋意喊了一声:“夫君?!你跟蓝爷爷吼什么?你去找我爹吼去呀。”
陈成道:“不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兵只能去西域练呢,两淮就不能练么?养一群一打仗就死的干什么吃呢?我一个个给他们送骸骨回家,面对他们的孤儿寡母,白发高堂,我说些什么呢?给他们说两淮练不好兵,要去西域才行么?给我说这些,我就想知道,两淮怎么就练不出来精兵么?”
他不甘心道:“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