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回对岸,两只血糊糊撕开嘴的两只鼍不知道为啥还没跑,想想刚刚是那么可爱的孩子,差点被它俩吞吃,陈成就火不打一处,正好没解剖过鼍,拉着小的上河滩,拉到路边,然后又回来拉大的……正拽着,看着一个焦急的身影从上游下来,看着有点熟悉,但是不敢认,他喊道:“是叶瑾?叶瑾。”
身影站住了。
人怎么能往回跑呢,不是叶瑾,你说一声,我又不是大鼍,也不会吃你。陈成气愤地说:“跑什么?回来帮忙。”
人回来了。
这不是叶瑾是谁?
只是吃胖了一些而已。
陈成问她:“你怕什么?你怕什么?大鼍被我打死了,你跑哪去?”
叶瑾没吭声。
陈成看她心神不宁,问她:“你怎么在这儿呢?”
叶瑾两眼泛泪说:“我娘把我喜欢的东西丢了,我出来找找,你在这儿干啥?这两只大鼍是你打死的么?”
陈成说:“还没死呢。而且是在水里打的,我和秋意开着机关车经过,看到河里有个盆在漂……”
叶瑾飞一般跑去河边。
陈成服了。
这会儿你跑河边看,那还能看到么?
那老光头已经连盆都抱跑了,什么就都没有了,难道河中间还能正巧漂盆么?你跑河边干什么?
你听我讲就行了呀。
叶瑾回来了。
陈成就说:“盆里有个孩子,后面跟俩鼍,我让秋意回去喊人,我自己就跳了进去,打败了俩鼍。”
叶瑾着急地追问:“孩子呢?”
陈成说:“一个老光头抱走了,本来我想抱走的,他说他孤苦伶仃的,非要抱回去养,我想咱们太年轻,也没养过,就给他抱走了。”
他指指方向。
叶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有片山,隐隐可以看到一座小寺庙。
叶瑾突然问他:“你为什么不抱走养呢?你不觉得那个孩子和你很有缘吗?你看他从水中顺流而下,谁不碰到,就碰到你了。遇到了危险,你心里一紧张,哪怕是鼍,也跳水去救他,你就不觉得他和你有缘吗?”
陈成叹息说:“我觉得呀。奈何那老光头非说他有佛光,我给老光头说了,他要是没钱了,找我去要钱。”
叶瑾两只眼睛里都是泪水,就那么盯着他,也不说话,就像是在埋怨。
因为我救他。
我就必须跟一个老光头抢着养吗?
我自己都还没长大。
养孩子对我来说太难你知道吗?
陈成无奈道:“那边那个小庙,就是老光头的庙,我已经看了,老光头虽然有点傻,但不像坏人。你要是觉得那孩子跟我有缘,要不,等你回家了,你和秋意一起去看看。这你生病生了那么久,不是不去看你,去一次,你爹挡着一次,非说你在外地,你说他奇怪不奇怪,把你藏那么严实。”
叶瑾也不说话。
她夺走陈成手里的如意金,太重,一头扎地上了。
陈成拿走如意金,她就拔走陈成的宝剑,一剑、一剑戳大鼍,口中道:“都是你,都是你,你混蛋,无耻,你不要脸。”
陈成听着怎么那么像骂自己呢。
秋意开着机关车驰走飞快,机关车后面还伸着一个蛇头,而齐无真,则带着一群人骑着马飞驰。
来晚了。
大鼍都被我打死了。
叶瑾看到了机关车上的蛇头,手提宝剑就冲上去,一条红色的蛟龙嗖地就跑,直奔河沿,而后迅速下了河沿。
它走的地方崎岖,叶瑾追不上。
叶瑾只好回来,把陈成的机关车砰砰砍了几记,把陈成心疼得心都碎了。
但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两鼍上。
这两鼍,大的足足两三千斤,小的也有一千多斤,嘴被撕开,倒卷回去,骨头挂在脸上,腿和尾巴上都是拽裂的龟裂纹路,整个肉体都被拽得像是要断的皮筋,这该是什么怪兽下手,能把这种得天独厚的异兽撕打成这样,撕得惨不忍睹,就算是武侯,一般的武侯只怕也不容易做到吧?
秋意冲上来对着陈成就是一脚。
说好的等人呢?
陈成脸刷地红了。
如果秋意气急败坏还要打怎么办?
江湖上会不会流传小陈先生在众目睽睽下被他媳妇按着打了一顿?
陈成脱口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为了不挨打,什么谎话此时都往外冒,他往河对岸一指告诉说:“河那边有个光头,是他打的,不是我,我打不过,我也不敢下水,他打完,抱着孩子走了。”
信不?
河对岸的老光头不在河对岸打,在河这岸打,鼍被打残在岸的这边。
秋意那眼神,分明是不信呀,也许她不信我陈成能打死大鼍,但她更不信河对岸来个老光头,飞来河这岸打大鼍。
得让她信。
冲出人群,拉上叶瑾,大声说:“你问问她,是不是的?我们俩就是帮帮忙而已,秋意你不信,你问,孩子是不是河对岸的老光头捡走了。”
叶瑾低下头去。
她再抬起头,就是笑容,她说:“没错。是呀。秋意姐姐,就是来个光头和尚,把孩子捡走了。”
陈成松了一口气。
要是被媳妇当着众人的面按着打,以后咋出来行走江湖呢。
众人纷纷惊叹道:“那个光头是个异人呀,至少是真人?你们看这鼍,都快被拽断了,这得多大的力气呀。”
齐无真才不信是什么光头拽的呢。
他再看几眼陈成。
什么和尚打的,就是东家干的,就是他修炼一九玄功有了效果。
想到这儿,他又决定回去暴打纪羽一顿。
当初让你修炼了不?
你练了么?
你看不起东家,你觉得你厉害,你觉得你是金甲士,这大鼍身上的龟裂纹,你给我手撕一个出来?
秋意要送叶瑾回家,陈成只好跟着齐无真走,一起把大鼍拖回去,要不这小的一条?就送给玄坛作贺礼?
没人的时候,齐无真忍不住问:“东家。这两条大鼍真的是那个光头老和尚打的?”
陈成没好气地说:“你觉得呢?那个老光头,我喊他帮忙,让他扔个什么,吸引去一条大鼍也行,人家当场盘腿坐下来,闭着眼睛开始念什么东西,你要是念个我知道的咒也行,咒法我们也没涉猎多少,起不起作用尚不知道,人家干啥呢,人家念着让佛主保佑,保佑孩子保佑我。”
他问:“我怎么觉得这佛徒有点傻呢?”
齐无真说:“傻什么?佛徒傻,会杜撰出老子出关化胡的故事么?会提出佛道一家的口号么?西方教,来东方传道,传不下去,就用这些无耻的手段,反正是不要脸。东家,这些佛徒每几百年就会来一回大传教,从汉代就已经开始了,我是觉得,他们志不在小,最终的目的就是把中土变成佛国。”
陈成笑道:“就靠佛主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