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让陈成去看玄坛,也不光是为了祝贺他媳妇产子,不也是为了请出玄坛跟着陈成,保护他出行安全?看到玄坛家里的情况,秋意也不再多说,最起码最近都靠不了它,非要带着陈成去找无真道长,让无真道长再派个真人。陈成想告诉她,其它真人都是那种盗天机的真人,也没说出口。
如果跟个真人能让她安心,那就要个人跟着呗。
到了总行,齐无真还没来上工。
手下急了一头汗,反复解释,说自家大掌柜从来没来过这么晚。
是真是假,夫妻俩也不知道。
秋意就觉得是底下人在为无真道长粉饰,心里越来越不高兴,逐渐就表露了出来。
而她表现的方式就是反复重提叶瑾,给陈成说:“夫君。你去把叶瑾请回来吧,先买个小宅,然后托媒人上门。”
陈成内心也渐渐火热。
老齐呀,要不你今天都别来了,这样,我媳妇就会越发地着急,赶着我去娶二房呢。
心里正想着美事,外头匆匆跑进来一个小伙计,高声大嚷道:“不好了。大掌柜遇袭了,快点儿,受了伤。”
陈成猛地站了起来。
他往外走,秋意连忙跟上。
原来手下们说的是真的,他没有晚来过,今天真是出了什么事情。
到了外面,齐无真左手提着楚若雨,右手执簪剑。
他身上钉了两三枝箭,见了众人,脚步一软,把楚若雨交给别人,大声给陈成说:“东家。东家。春娘被人捉了。”
陈成问他:“是那伙人?”
齐无真惊慌道:“应该是。春娘被他们捉了。就在早晨,竟然选我一大早上门的时候,我都出门了,忽然觉着不对,立刻掉头回去,回去就跟他们遭遇了,他们有一二十人,都蒙着面,道法不俗,我杀伤几个,把若雨抢了出来,春娘看人多势众,撵我带着若雨走,我只好暂时用遁法逃走。结果还是被射伤了。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是半夜动手,而是选在早晨?”
陈成看看他的背,用手抓住,问他:“怎么样?可以拔吧,不要紧吧?!”
齐无真道:“不要紧。”
陈成一把拔下来一支,细细查看他的伤口,这种破甲箭威力并不大,准备好的止血疮药都没怎么用。
看伤口是没事儿。
陈成干脆接二连三,都给他拔了下来。
是呀,为什么会选择是早晨?
是要趁齐无真离开,掳走他的家眷,然后绑架勒索?
还是另有原因?
如果是忌惮齐无真的真人身份,遭遇之后,他们为何还要纠缠,而不是带上母女逃脱,由齐无真追赶呢?
以现在齐无真的情况来看,对方调动的人手,准备的武力,是对齐无真的真人身份也早有准备。
早晨,还意味着是光天化日。
秋意追问:“你怎么发现不对劲的,是不是有什么蛛丝马迹,有人看着你出门,所以才决定回去看看?”
齐无真惨笑道:“我修天人感应呀。”
带上人赶过去,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留下?
陈成问:“如果只是一场迫不及待的报复,他们只不过才刚刚知道你的家宅呢,根本不在意是早上、晚上呢?”
齐无真道:“这么说,难道是姓董的?”
陈成道:“先不去管是谁,我去接玄坛,我俩先去,你留着集中人手,让柴老大也动手,不管是不是姓董的,先顺势打过去。”
齐无真点了点头。
秋意问:“有用吗?”
谁知道?
如果足够快,蛛丝马迹总要留下吧,先带上玄坛,现在就赶去,以玄坛的灵敏,说不定能追踪到。
陈成指挥说:“秋意你带人去找叶员外,让他立刻动用商会的力量,并且告官;老齐动员我们的人手,通知柴虎,随后赶过去……不要寄希望于发现他们的踪迹,发没发现,我和玄坛有机也会指上董家,回头也会说看到贼人逃了进去,你们只管先进攻,如果是董家,或者董家勾结了外人,手里抓上董家的人,他们就会投鼠忌器。要是弄错了,咱们反而安心了,对方是绑架,要的是钱,不是仇杀,不会不要钱,选择要人命,我们等着他们找来要赎金,老老实实交赎金就行了。”
秋意忍不住问:“就这么简单?”
陈成道:“就这么简单着来,如果他们跑去别的地方,我再通知你们,我要让他们知道大魔王的厉害。”
他匆匆往外跑。
秋意也匆匆跟着。
秋意跟着,是为了追问他,一边走,一边问:“你真有把握,不会伤到无辜?你要不要再想想?”
陈成回头望了一眼,低声说:“想什么?我用脚指头都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想要什么。”
秋意大声道:“不要太武断。”
陈成捏了她的手。
片刻之后,她明白过来,不敢相信道:“你是这么认为的?”
陈成甩下秋意,上了机关车,就去接玄坛,玄坛不敢怠慢,大铁门“咣”地一锁,就跳上了陈成的机关车。
一人、一妖匆匆赶到齐无真的家宅。
家里打斗的痕迹还在,一片水淹火烧的狼藉,半片门整个飞在街上。
无辜波及的街坊刚刚被人抬走,此时此刻,大量的百姓站满外面的街道心有余悸,相互议论纷纷。
有人给他们讲述早晨发生的事情。
有人害怕他们耽误时间,指明方向,大声告诉他们:“贼人就是往那个方向跑了,就是那个方向。”
一切都是一目了然。
这么多人看着呢,还去里头翻找蛛丝马迹?
二人又上了机关车,一路追赶下去,玄坛道:“主人。以我黑虎的嗅觉,就是这个方向,确定无疑。但我就是觉得奇怪,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以为我们好惹,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等着我们追?”
陈成道:“所以我们要追呀。”
到了一个草棚,草棚边又站满了人,机关车停了问人。
有人说:“你说的贼人我们看到了,他们的马车和马,就在这边,就在刚刚不久,他们上了马车,骑着马,往出城的方向跑了。”
玄坛提醒陈成说:“主人,我觉得不对劲,一切都是明着来,这是什么贼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陈成道:“那又能怎么样?他们手里有春娘,我们不追,他们把人杀了怎么办?”
玄坛黑着脸道:“一个奴仆?”
陈成训斥道:“你胡说什么?她还是老齐心爱的女人,再胡说八道,我弄死你。将来人家逮着你的小儿子,难道也要我说,是个小老虎,不管了吗?”
玄坛被点中了死穴,再不敢多说了。
但它一个劲儿叹气。
如果贼人就是这样逃走,能逃去哪儿呢?顺藤摸瓜,不就找到了吗?
机关车驰出城。
大马路上,车马从骑,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又是那么明显。
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主人这么聪明的人,要往别人陷阱里跳吗?
日上三竿,金色的阳光已经铺天盖地。
机关车走在田野之中,不知不觉已经十余里,对方的马队和马车偏出大路,往崎岖的西山方向去了。
山上是不是有土匪?
这些人是不是就是山上的土匪、马贼?
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