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微不可见的人影走出监牢,在军府的阴影中潜伏,他们躲过来往的兵卒,越过亭台,出现在机关车旁边。
大嘴迅速上了机关车,关上车门,而陈成走到机关车的后厢,灌了一些真酒出来。大嘴窝在机关车里一动不动,一动不动,陈成则又走了回去,在军府上下左右看了一番,看到了一个订着签押的小厅没人,便潜伏过去,将真酒倾倒到木板上,木柱上,远远有人在问:“我怎么闻到了酒味。哪个参军又喝酒了么?”
有酒味不寻常?
陈成回望一样,捏着一点火苗,甩了上去,掉头就去找小仙去了。
找到小仙时,签押厅已经燃起火来,有人大喊大叫道:“救火要,救火呀,着火了,快快,快点去打水。”
陈成摇了摇头。
他迅速放出小仙,爬了上去,小仙先是踉跄两步,而后展翅飞了起来。
与此同时,机关车也趁着府上大乱,悄无声息地打着,悄无声息地驰骋出来,驰上大街,伴随着几声刺耳的驴鸣,就在让开的行人中快速向前。
扈三娘和张君姿回来。
军府的火还没扑灭完。
有人早些时候浇了水上去,但真酒照样燃烧,他们以为水浇不灭,错过了最佳的时候,眼睁睁看着半个签押厅被火吞噬。
扈三娘看到了火,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拉着草草找了件衣裳,穿得乱七八糟的张君姿就往机关车处跑。
机关车不见了。
一师一徒迅速直奔监牢。
下了监牢,牢头迎面走来,一问,根本没有动静,她们这才安心一些,但一细想,不对,那机关车都不在了,难道凭空消失的吗?二人脚步不停,迅速冲了进去,牢房中一切如故,就是没了两个人,一根根大铁条柱子似乎也没有动,扈三娘用手一推,一个园铁柱掉了一截下来。
跑了。
二人气急败坏跑出来,直奔扣押仙鹤的地方,跑去一看,一张网在地上,鹤也不见了。
跑了。
是真跑了。
就是二人去试验一回大雷筒灯,烧了衣裳,找了一件穿上就跑了回来,要算账呢,人已经给跑走了。
军府人来人往。
他们是怎么跑走不见的呢?
就算要靠那一把火。
那一把火是怎么烧上去的呢。
扈三娘已经魔怔了,怒道:“他绝对不叫张大嘴。他从两淮来,问问两淮那边,谁有一辆鱼皮傀儡车?”
张君姿帮腔说:“对。问问谁有一辆鱼皮傀儡车。”
她又说:“我弟弟张君如刚从埠州回来,走,我们一起去问问他,师父你一定要替弟子抓到这个孽畜。弟子咽不下这口气。”
扈三娘道:“那必须的。师父也想把他撕成碎片。”
找到张君如,张君如正在行市上。
扈三娘听张君姿说起过,她弟弟忽然喜欢上驴,你说好好一个贵公子,没事就喜欢去行市看那些待卖的驴,是什么嗜好?
他是一头驴、一头驴看过去。
每次也不买,人家问了,就给人家摇摇头,告诉说,差远了,差远了。
扈三娘自恃身份,是不肯走到跟前去问张君如的,但张君姿不一样,冲上来就问他:“张君如。你告诉我,你知道不知道两淮地区,谁有一辆鱼皮傀儡车?”
张君如愣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
但他烦躁,他根本不想说,他冷笑说:“你管呢?”
张君姿道:“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看姐姐成了什么样子?你看看你姐成了什么样子?”
张峨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她淡淡道:“你找他干什么?”
张君姿愣了一下,不过有师父在,她不怕这个大小姐,冷笑说:“找他干什么?当然是杀了他。”
张峨眉道:“这个人你不能杀,这是我们张家要拉拢的对象,而且?就凭你,你也杀不了。”
扈三娘慢慢走过来。
张峨眉愣了一下,行礼道:“三娘子。”
扈三娘道:“我要找,告诉我,究竟是谁?”
张峨眉沉吟片刻道:“还请三娘子高抬贵手,他也不太好对付,谁有傀儡车,那不就一个人?黑龙大魔王陈成。”
扈三娘愣了。
她不敢相信道:“黑龙大魔王那么年轻?”
张峨眉幽幽道:“或许他应该更年轻,被一个亲戚家的小表妹给害了,否则的话,三年前他就彗星一样闪耀了。”
扈三娘点了点头。
怪不得。
原来是他,怪不得他为什么罗春出头,也是,齐无真为罗春找来过,本就该联想到,没想一时失察,以为罗春真有个弟弟,我害怕假罗春岳芝秀冒充不了,我亲自上阵,就说没有地方露出破绽呀,怎么就让他先下手为强,把我给捕了,原来装得越真越有问题,罗春就在他那边。
一股怒气宣泄不出去,她冲天而起,在张峨眉几姐弟的目光中就那样飞走了。
张君姿的愤怒有一半给她看的。
可谓同仇敌忾嘛。
她走了,张君姿也放松了一点,轻声道:“峨眉。我们张家不要网罗这个陈成好不好,我师父一定杀他,根本不可能放过他,我保证,你要是把他网罗来,我师父就会走,我师父掌握的力量只会超过他,你知道这些年她安排潜藏了多少暗士,都是把她奉为神灵的人,你自己去比较谁更重要。”
张峨眉愣了一下。
扈三娘的力量有多大?
她是张家的盟友,不是张家的部下,如果她和陈成不死不休,那么张家确实不可能不顾她的反对。
张峨眉有点惋惜道:“不能让他们讲和吗?”
张君姿摇了摇头。
她靠近张峨眉耳边,低声说:“他把我师父擒了,拔了裤子要找尾巴,打屁股打得啪啪的。你知道我师父修行姹女九转,看似取人元阳,但都是隔空摄取,从来也没有过男女之事,这回陈成羞辱她,一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你看她飞走的方向,是不是又追赶去了?”
张峨眉望了一眼。
她心里有点异样,但也很快就过去了,让你眼睛长在额头上,我那样暗示你,你都不理不睬,否则的话我张家还能护住你,现在,就等着被扈三娘这只大狐妖给吸干,只剩能裁衣衫的一张皮吧。
扈三娘还真追了出去。
她要追。
奇耻大辱呀,杀不杀没想好,这个奇耻大辱怎么消呢。
自己是什么?
仙狐呀。
被他当众拔了屁股,在上面找尾巴,还用手搓搓皮,你不杀他,这种耻辱就种下去了。
或许不杀。
但那是把这种欺辱回报之后的事情。
还有这张家?
怎么什么人都网罗呢?
他们网罗陈成干什么呢?
他们想干什么?
难不成想造反么?
要是他们想造反,老娘可不想奉陪,陈成不是为了那个楚员外找来的吗,老娘是背黑锅的好不好,老娘吞他元阳,吃了它?老娘不嫌他人老臭气?都是沾上张家给惹出来的,但是没办法呀,没有张家的默许,老娘的那些人往哪藏呢?难不成学那陈成,打个宗门下来,把他们安置过去?
机关车出现了。
我看到了。
扈三娘大喜,迅速接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