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程很激动。

    他飞在鹤上，就像是自己在飞，空气好清新，阳光好和煦，风好凉快，四野风物宜放眼，山川如砾石，长河飘长带，许久不见的自由，许久不见的自然，真想奋力一飞，走出九霄，到一个陌生的天界。可惜身后一串飞鹤，还有几架浮空战车，只是给他负责与黑龙山陈子昂谈判。

    谈什么判？

    不就是把大明宫交给他建吗？

    交给他建，换他的道术，问他对轰天雷感兴趣不感兴趣，然后再换他道术。

    他或许肯。

    或许迟疑。

    这时顺势答应说，你要愿意，就让你道术专营，保护你的道术，不过等过了年限，这些道术就属于大唐天庭。

    这有什么好谈的？

    但就是激动。

    令人敬仰的陈子昂呀，一定是我们墨门后辈，太厉害了，一个人能抵我们一个宗门，这层出不穷的道术。

    到现在这雷筒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

    马上就见到了他了。

    我好激动呀。

    我肯定比他辈分高，我肯定比他年长，我怎么称呼他呢，称呼他陈先生，小陈先生，陈师弟，总不能喊师兄吧。

    更不能喊陈前辈呀。

    人翩翩到了黑龙山。

    黑龙山没得到一点消息，当然，或许有消息，消息不是正经途径来的，知道的人也不敢说。

    陈成试了火药弩回来，正面对一家人的诘问。

    长安就有人到了。

    人来通报，张小敬见势不妙，迅速将火药弩带走，跑一旁藏起来。

    陈成莫名其妙。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个威力其实也不是很大，有很多狠毒的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没有人担心来、担心去的。

    如果只是普通人，你扔一瓶空气液爆掉，威力都比这个大，为何非要抱着这个不放呢，就非说轰天雷。

    这要是轰天雷，那轰天雷其实不怎么样嘛。

    就算它是轰天雷，用它可以对付练气士和真人，那也不能练气士和真人能杀普通人，凡人就不能杀他们？

    公平吗？

    我不卖。

    我保持对他们有威慑力不行吗？

    长安来人了，来人就来人嘛，我心虚什么，陈成昂着头就走，去到外面，就见为首的是一个长毛不剪，骨瘦嶙峋的瘦个子，你不好分辨他多大年龄的，头发里头是大量的灰丝，胡须乱蓬蓬的。

    一看就像个不谙世事的道痴。

    蓝采和看一眼，就掉头走了，给墨门惹祸的玩意儿，咋没死呢，又露面了，天庭怎么不杀他呢。

    程墨却不觉得蓝采和熟悉。

    他注意力都在陈成身上了，搓着两只手，两只脚踮来踮去，一见陈成，就殷切地伸出手来往跟前凑。

    一股强烈的酸腐味道。

    陈成连忙往后缩。

    程墨愣了一下，连忙说：“陈？大先生。我是李莫不愁。久仰，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欣喜若狂……”

    陈成忍不住问：“李莫不愁？未曾听说过李莫这个姓氏。”

    程墨道：“李是赐姓。李，莫不愁，呵呵，嘿嘿，呵呵，赐的命。我们一起交流一下道术吧，那啥。大明宫的事情，边交流边说，我这么想的，研究道术需要钱财，我想给你介绍一个生意。然后我们先交流一下，你那个雷池呀，我觉得还不够好，但是我没有能力让它变得更好的。”

    他说：“原法不在我这儿，雷法上，我还不入门，你看，咱们能交流一下吗，我给你讲一下我的想法。”

    陈成问：“为什么你觉得不够好？”

    程墨说：“你看你有发雷机对不对，你用的是液糊，这雷粒子排队来去，从这头去了那头，你有发雷机，你为什么不用发雷机，让雷从那头再回到这头呢，你说是不是，这是小生的一点愚见，以诚恳换诚恳，以道术换道术，你给我讲讲雷的原法，我给你说说？是的，你有点吃亏，你看什么感兴趣，我有人傀儡一术，我觉得价值？还是小了点，但你吃点亏，有些问题给我解答一下疑惑，我真的是太需要，我会格外感激你的，我知道，咱们其实出自一门，不分彼此。要不我拜你为师？你要不嫌弃……”

    他怀里掏出笔墨纸砚，这家伙肚子鼓鼓的，竟然是特殊的乾坤袋装置，他掏出来，半跪着，一样、一样摆在陈成面前。

    一群从长安的官宦木在那儿。

    秋意也赶紧问，咦，蓝爷爷不在了，问谁呢，反正觉得这个人脑子好像有点问题，问问三娘子？

    问张小敬。

    算了。

    忍忍，看他想干什么，他一大把年龄了，他要拜师咋的，这掏出来文房四宝，一件、一件地放在夫君面前干啥？

    程墨道：“请接受我的尊敬。大先生，不，道君，我拜服，献出我所有的尊敬，我的砚台为道君软化，我的墨为道君失色，我的笔为道君折腰，我的纸为道君留白，您看是收下我这个弟子，还是能迁就为友。”

    他说：“都行。都行。请道君赐雷法。”

    这什么情况？

    后面有人提醒说：“李学士，李学士？你怎么了？你起来呀，这什么跟什么呀，这不是来说大明宫的事情的吗？”

    程墨怒吼：“滚远一点。那事不重要，那事重要吗？不就修个房子吗？要不是想替道君讨点银两花，我都不好意思开口的，修房子，能是道君该干的事情吗？随便找几个弟子去给她修修。”

    他说：“人生短呀，是住牢房，还是住旷野，怎么一眨眼就快过完了，道君，你接上我们的文房四宝，我们去一旁聊聊雷法？”

    陈成：“？？？”

    你给我送一套文房四宝，然后喊我一起聊聊雷法？

    不过他说的有道理呀。

    为什么雷粒子从这头走到那头，不让它从那头走回来呢，懂行呢，行内人，有想法，陈成说：“后面乱七八糟的我就不知道是啥意思了，我听你说雷粒子从这头走到那头，从那头走回来？这个想法真好，你起来，我们一起去聊聊，他们有啥事儿，他们去说我，你想学雷法，我整理的有呢。”

    他扶了李莫不愁，李莫不愁就揽着他腰，陈成也不嫌弃他身上酸臭了，话一出口，就知道有没有。

    这个走去又走回，这是接近知道雷池的原理了呀。

    不是凡人。

    这样的练气士，同类的，一个也没遇到过，对，对，是该一起聊聊，相互摸摸底，看看能不能相互借鉴，相互交流。

    秋意喊道：“夫君。天庭来的人等你说事情呢，你别走呀。”

    陈成回头说：“我俩先说，你们说你们的，你们说的，我俩也不懂，我俩不参与，我们一起去聊聊雷法。”

    三娘子问：“大娘子，要不要我把他抓回来。”

    抓回来干啥？

    秋意一脸头疼。

    她看向为首的官宦。

    这个看起来靠点谱，告诉说：“是这。圣人要修宫殿，觉得陈昂？陈小先生最擅长，想让他来修。少夫人你知道，这个宫殿，要恢弘气慨，天帝所居，天下正中，天下最中，高台明堂，不可含糊，不但要依循礼制，还要体现天帝的威严，最重要的是，要有光，要亮，陈小先生要天下有光，圣人怎么可以没光呢。所以这是给陈小先生的机会，要有光，要像仙缘通货一样有光。”

    秋意点了点头。